文╱王岫

描寫二次大戰納粹迫害猶太人的電影很多，但大多以直接的控訴呈現納粹的殘暴或從慘無人道的集中營管理方式著眼。

德國電影《回不去的時光》（Phoenix）卻從戰爭中極端恐怖的反猶氣氛，迫使家族、親人，夫妻的感情都扭曲變形，甚至遭到背叛的那種間接的無形恐懼和幽微，來描述猶太人當時的無助和孤獨。

女歌手奈莉是猶太人，與德國鋼琴師強尼本是恩愛夫婦。戰爭中，當納粹開始迫害猷太人，奈莉及其猶太家族也被關入集中營。戰後，奈莉被從事猷太救援行動的友人從集中營救出，回到柏林，但臉部已慘遭納粹毀容，雖然被安排整型，卻無法完全恢復以往的面孔。

帶著不太一樣面容的奈莉，回到面目全非的柏林，積極地找尋先前強調愛她、不會因她是猶太人而拋棄婚姻，並將她藏匿起來，導致自身被納粹關起來的強尼。最後，好不容易在一家名為「鳳凰」（Phoenix）的酒店，找到落魄的他，但強尼已不認識她，還因為整型後的她，像極同樣被關入集中營、且聽說已死的前妻，而邀她冒充前妻身分，以繼承奈莉的龐大遺產。

奈莉為了恢復過往的一切，答應這場「自己冒充自己」的戲碼，過程中，她逐漸發現許多祕密。原來，被監禁的強尼受不了太太是猶太人，被納粹步步進逼的壓力和身陷的恐怖氣氛，背叛了太太，不僅供出奈莉的藏匿地，也寫好離婚協議書，向納粹擺明脫離與猶太人的關係。

一心以為強尼仍深愛著她的奈莉，不禁心碎，唱完一首由強尼彈奏的舊日熟悉的歌曲後，終究遠離而去。原片名「鳳凰」固然是酒店名，也隱喻奈莉將如「鳳凰」浴火重生。

戰火無情，即使如夫妻間最深刻的真情，能否經得起英國作家康拉德《黑暗之心》所說的「恐懼呀！恐懼！」之考驗，乃是本片要探討的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