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畫百寶箱》以第三隻眼觀照世界 丹霞燒木佛的啟示

李蕭錕/文‧圖 |2007.0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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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堂書法: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水墨禪畫:丹霞燒木佛

 
丹霞天然於慧林寺遇天大寒,取木佛燒火向,院主訶曰:「何得燒我木佛?」
師以杖子撥灰曰:「吾燒取舍利。」
主曰:「木佛何有舍利?」
師曰:「既無舍利,便取兩尊燒。」
主自後眉鬚墮落。

--《五燈會元》



丹霞禪師得法於馬祖道一,投奔馬祖時,還未參禮,便騎坐在聖僧塑像頭上,馬祖說:「我子天然」,而得「天然」法名。丹霞「天然」禪師果然「天然」,在他眼裡,木佛即同於木頭,燒木佛即是燒木頭,這在一般佛教徒的眼裡,更是大逆不道的行為,但在禪宗文獻中,卻變成大書特書的著名公案。

《祖堂集》文注中曾記載:有人問真覺大師:「丹霞燒木佛,上座(指慧林寺住持)有什麼過錯?」真覺回答:「上座只見到佛。」又問:「那麼丹霞又怎樣?」真覺說:「丹霞燒的是木頭。」

慧林寺住持看重的是形式,是一種對佛的執著,而丹霞卻是出於一種對形式的「無心」,掃除了對形式之「佛」的執著。

《金剛經》云:「凡所有相,皆為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丹霞深悟佛法,得「體」轉「用」,明心見性,揭棄顛簸世路時的二元分別的觀念,以第三隻眼觀照世界,般若智光照破無明昏暗,熠熠生輝。

丹霞以燒出「舍利」之緣由,測試院主悟性,當院主回以木佛怎能燒出舍利時,整個公案豁然開朗;丹霞回以「既然不能燒出舍利」,表示「木佛非真佛」,又「取兩尊燒」,讓院主聽後,無言以對。聽說,後來院主因此而眉鬚都掉光了。

事實上,釋迦牟尼在世時,從未教人崇拜偶像,他入滅前,更咐囑弟子當「依法不依人」,禪宗從般若「空觀」的角度來看待佛像,並非不要佛像,而是反對執著於外相。如《金剛經》云:「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丹霞的行為是後期禪宗反對偶像崇拜風尚的體現,其任運隨緣,不拘外在形式,不向外求,重視內在生命的禪悟狀態,當下即照見本心本性,實反映丹霞對禪宗教義獨具慧眼的理解。但到丹霞以後的某些禪宗新派,愈形片面而偏激,遂成魔道禪,實不足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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