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的故事》兵家爭奪地白帝城

陳菽蓁 |2007.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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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本布衣,躬耕於南陽,苟全性命於亂世,不求聞達於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顧臣於草廬之中,諮臣以當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許先帝以驅馳。後值傾覆,受任於敗軍之際,奉命於危難之間酘酘

諸葛亮〈出師表〉

劉備和諸葛亮的深厚友誼,始於當年三顧茅廬之際,年少氣高的諸葛先生隆中高臥,「劉皇叔」求才若渴,「猥自枉屈」移樽就教,遂鋪陳了一段用生命血淚寫就的感人歷史,千百年來,牽動人心,諸葛先生從此一生戮力於劉備的王室大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四川奉節「白帝城」,是君臣兄弟兩最後一場推心置腹的告別之地,赤壁之戰後,劉備成了最大的贏家,但經過幾番重要戰役,蜀大將關羽敗走麥城,不幸為孫權所殺,劉備痛失親如手足的兄弟關羽,舉兵伐吳為他報仇,不幸敗於陸遜計下,退於白帝城,壯志未酬卒於此地。病篤之際,將後主劉禪託付給諸葛亮,「草堂托孤」遂成了重要的歷史事件。

「白帝城」演出的臨終托孤,不但鞏固了劉備死後蜀漢江山,諸葛亮的高風亮節也就因此更加為人所推崇,儘管後人對劉備托孤的心態有不同的解讀,對諸葛亮的軍事才能有些許的爭議,然而自初出茅廬提出三分天下的「隆中對」,到積勞成疾病死在五丈原為止,孔明先生為報劉備的知遇之恩,嘔心瀝血、致死方休,總是不爭的事實。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李白筆下彩雲繚繞的「詩城」,為人所津津樂道當然不是只有「白帝托孤」而已,它三面環水,地勢奇偉,長江三峽最險峻的瞿塘峽夔門即是此地,歷代有名詩人如蘇軾、白居易、杜甫等都為它留下絕世佳句,或歌詠,或感嘆,讓這美麗的地方憑添不少佳話,讓幽遠的江水、瑰麗的雲彩下的白帝城,顯得更深邃迷人。饒是如此,因為三國故事人物的加入,雄據水路要津、古來兵家必爭之地的白帝城,更因而憑添不一樣的悲壯色彩。

 劉備死後,諸葛亮銜命輔佐後主劉禪,以致「受命以來,夙夜憂慮,恐託付不效,有傷先帝之明」(〈前出師〉),甚至「寢不安席,食不甘味酘酘深入不毛,並日而食」(〈後出師〉)。南方定後,又屢次北伐,終致病死五丈原,凡此種種,莫不為了劉備當年「久慕高名」,但「兩次晉謁,不遇空回,惆悵何似」並說自己要「齋戒薰沐後再來拜訪」的誠意;莫不為了劉備希望他「展呂望之大才,施子房之鴻略」的知遇與信任;莫不為了「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臨終草堂裡的含淚託付:「若嗣子可輔助,便給以輔助;若其不才,您可取而代之」。此時此刻,一向智謀過人、沉著超脫的孔明先生不禁血淚告曰:「諸葛亮當酘酘不惜一死以守護幼主。」君臣之情、生死之約,至此發揮到了極致,白帝城到五丈原,孔明算是一死報君恩,將功過留予歷史評斷了。

滄海桑田、物換星移,白帝城終究免不了有灰飛煙滅的一日,然而,諸葛孔明足智多謀、忠貞不移的人格形象卻深植人心,懷念如今已成孤島的白帝城,免不了也要想起羽扇綸巾、氣定神閑的臥龍先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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