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翁書璿
「最近好嗎?」
從遠方捎來的訊息。記得那天A曾提起過你,在一場飯局,當眾人鬧哄哄地說著新款智慧型手機又再次擄獲他們芳心時,A提起我有這麼個朋友,在我們約會的時候從容逕自顧著螢幕,把臉深深地埋在裡頭,時而獨自燦笑時而沉著思考,仿若我們的見面才是虛擬的。
「你不是也有那種朋友?手機不離手的。」「嗯。」我這才想起來,你,豈料今日成了此刻的話題,而且只短短兩句,幾個月前提到你的話我是喧譁的,翻閱那時陰鬱的日記字字深刻。你介於大人與小孩之間,在這難解複雜的世界不斷地追尋真理,而我呢?從你眼中的角度探索這個世界,只換了世故和無助。
「像你現在這樣很好。我那時候也是這樣的想法。」當你這樣說的時候,是不是我的步伐正也要邁向你的路呢?我略為遲疑揣想我若打草驚蛇,將某個沉睡的你喚醒,你會對我刮目相看還是會埋怨我自作聰明,其實都有可能,也都沒有可能。
「最近很好啊。」你揶揄我已不再主動聯絡不再投以簡訊關心,仿若我生活得好是必須向你帶著愧歉的。「有對象了?難怪。」我這才想起來,你,豈料今日成了彼此遠方風景,而且飛梭模糊。「要是我們年紀再近一點……也許就能在一起了。」訊息的字變得模糊且跳動起來,像電影讀信時的口白像夜裡窗外無人的風聲。
「下次像朋友一樣約出去?」你做結,如醫生的手術刀精準剖開我的胸膛放入冰冷琉璃。你說。是說我們從不是朋友,還是我們曾在某個連自己也不知道的時刻當起短暫戀人?我才是虛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