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受攸關生死的巨大挫折,高金素梅帶領族人聲討公義。圖/吳放
敢做,也敢言。每一次帶領族人面對公義,總是奮不顧身的站在隊伍第一線:「不要怕!我們是原住民族,我們是台灣的主人!」她是高金素梅。圖/吳放
文與圖/吳放 整理/李碧華
「期許自己在兩岸公益交流方面,能再多出點力。」高金素梅說:「如果未來不在立法院,我也願意繼續從事這樣的工作。」
十多年來四度連任立法委員,而且當選票數一次比一次增加,「你有沒有注意到?這十多年來原住民的聲音被聽到了。」這位熱情、美麗的部落女子,沒有被病魔災厄打倒,也不怕被強權威嚇,堅守著民族立場,卸下個人明星光環,引領族群走上更大的舞台。她改變了自己的生命格局,也影響了台灣原住民族的集體命運。
高金素梅,已然成為台灣原住民運動的領導者,原住民文化的代言人。
敢做,也敢言。每一次帶領族人面對公義,總是奮不顧身的站在隊伍第一線:「不要怕!我們是原住民族,我們是台灣的主人!」她是高金素梅。
當大明星的時候,金素梅還沒冠上母姓成為「高金素梅」。三十五歲那一年,她的原住民血緣意識才在多重因素作用下被啟發,開始自問:「我是誰?我從哪裡來?該往何處去?」一種彷彿重生的感覺,體驗到一種廣大的新生命,覺察自己生命是和歷史相銜接、和族群相關連,並且隱約感應到祖靈在召喚,引導她去為族人做些事。
於是,向戶政單位申請恢復母親的籍貫,名字再受到民意代表哥哥不斷鼓動勸說,成功當選了山地原住民選區立法委員。
生長在台中縣和平鄉,父親金德培是安徽籍外省人,母親高香妹是苗栗泰安鄉泰雅族人,年少時,她並沒有特別認知自己與原住民族的血脈淵源。在那群山環抱、族群共處的山間,金素梅因為國語講得好,從小在校園裡就是演講高手。高中時她選讀了青年中學影視科,因一次校內登台表演,歌唱才華受到校長賞識,給予重點栽培,從高二起便安排她以實習名義在餐廳駐唱。
演藝界展露鋒芒,歌唱,連續劇及電影都有成名作,在李安執導的電影《喜宴》中出任女主角,成為橫跨影、視、歌三棲的閃亮明星。一九九四年,投資的婚紗攝影公司卻遭一場大火,官司纏訟四年,身心備受煎熬,體重掉落至三十五公斤,直到高等法院以無罪定讞:「四年裡我沒有掉一滴眼淚,到宣判那一刻才放聲大哭……」
剛剛熬過祝融災禍,又接連遭遇發現自己罹患了肝癌。從此停止一切演藝工作,勇敢迎戰病魔,只平靜地說:「我把身體交給醫師,把生命交給上天。」
承受兩次攸關生死的巨大挫折,更深的體悟在於有關生命意義的思索。她有了不同於以往的觀念:「生命的價值不在長短,而是在厚度;生命的重點不僅是個人,還包括旁人。」
肝癌手術後一個月,發生了九二一大地震。剛跨過生死關口的金素梅隨著公益團體深入山地災區探望災民,初次接觸到和平鄉以外的原住民部落:「我以前一直以為原住民就是泰雅族,到了南投山區,才知道還有其他族群。」
勤奮的走訪部落、博覽群書,聘用專業幕僚、請教前輩專家,認真了解議事運作。雖然仍被奚落是「戲子」,質疑其問政能力,但她不反駁,只穿上民族服飾並且紋面,大方凜然的站上國會講台:「今天我恢復了民族的原貌,為我原住民同胞數百年所受的不公不義提出質詢。」她說:「原住民並不是天生弱勢,我們在台灣的地位和成就相對較低,是制度造成的。」
花了三年時間密集進行「部落行腳」,感知自己祖先曾遭逢何其苦難的命運,也令她矢志要為原住民族伸張歷史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