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部落 鄉愁

林佩穎/台南大學國文系一年級 |2014.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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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佩穎/台南大學國文系一年級

時序進入十月,生意盎然的夏天即將離去,取而代之的是蕭瑟的秋天。在南國,一年似乎只有夏跟冬兩季。但,今年,我卻淺嘗了秋的滋味,大概是因為正式成為一名遊子,所以開始對一切事物都很敏感。感覺到天氣轉涼,感覺到萬物不再充滿生機,感覺到夏去秋來的變化。

九月十五日,我的大學生涯正式展開。同時,我的遊子生活也起程了。雖然台南到高雄只有四十八公里,坐火車只需要一小時。但,只要離開家了,不管兩地距離有多近,都是讓人難受的。不在家的第一個晚上,安頓行李後,我坐在書桌前,猛然發現好像少了什麼。可是,我明明就已經帶齊了所有的東西,卻好像哪裡不太妥貼。想了好久,終於明白,我在找的是每晚家人聚在一起看書的溫暖,是全家一起吃飯的笑聲,是媽媽親手沏的七葉膽香茶,是我十幾年來所熟悉的家的味道。我,開始想家。

「家愁」一直到重新踏上高雄這塊土地,走進家門後,才消除。在朝思暮想的書桌前,拾起自己喜愛的書本,一股暖流湧進心頭,兩行淚水濕了臉頰。那是老朋友久別相逢的感動,久久無法平息。晚上,吃著媽媽煮的飯菜,突然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料理,比米其林三星餐廳還棒。當我開口大讚好吃時,弟弟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我懂,對家的思念是這一餐最好的調味料。夜深,躺在自己的床上,彷彿回到高中時,變回那個總是要媽媽三催四請才起床的賴皮小孩。我虔誠地祈禱,祈禱時間可以就在此停止。

自己體驗過想家的感覺後,我也想看看別人的。打開電腦,在羅大佑渾厚的歌聲中,我讀著余光中的《鄉愁四韻》,想著,在那個遭逢巨變的時代,千千萬萬人,有的是心甘情願,有的是迫於情勢,有的是計畫性的,有的是連再見都來不及說,就離開自己的家鄉,成為浮雲遊子;於是,長江水成了解憂的酒,想著那波濤的水,就讓思念隨著江水奔流到海不復返吧。而那血紅的秋海棠,成了他們的痛,燒灼熾熱的痛。當冬天來臨,遠在北方的家鄉一如往常地落下片片雪花,臘梅也應盛開。然而花香依舊,不同的是,賞梅的人已離去。

同樣的痛,被記述在龍應台的《大江大海一九四九》裡。曾經,我不懂他為何要費盡千辛萬苦,上山下海地去蒐集資料,去實地考察。現在,我漸漸明白,因為在歷史的洪流當中,這一段歷史有太多的生離死別,有太多不為人知的偉大英雄,有太多值得去發掘的故事。同時,也有太多的鄉愁。藉著他多次的尋根之旅,慢慢勾勒出一九五零年代的面貌,讓經歷過的人懷想過去,讓未經歷過的人有機會認識那個動盪不安的歲月。

未來,我也許會繼續跟鄉愁搏鬥。但,我知道自己是幸運的。平日,我可以打電話回家緩一緩想家的症狀;每到周末,我可以坐車回家解愁。此外,抱著有家鄉味的被子入睡,用著從家裡帶來的馬克杯泡茶,都能消除不少我對家的思念。

藉著這些方式,我期許自己有一天可以脫離思鄉的泥淖,可以灑脫的帶著家的祝福,勇敢地到天涯海角去闖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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