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年華總是那麼美好,就連友情也像小溪流水那樣歡快。
當有人從背後悄悄蒙上你的眼睛,要你猜是誰時,你一點兒也不嫌煩,不急不慢地逐個報出姓名。在明知故問的猜測中,友情就像歡快的溪水,從手指縫中流淌開來。
中年的時光總是那麼匆忙,為了生活奔波在熙攘市井間,離開那條青春的溪流愈走愈遠,就連老友見面的機會也變得稀罕。
在茫茫人海中,猛然間有人從你背後砸來一記老拳,正當你惱怒地準備回拳時,轉身發現是一位多年沒見的老友,肩頭的餘痛頓時被喜悅消解了。
你們置來往行人的眼光於不顧,搖動的雙手握了又握,別後的生涯嘆了又嘆。那情景,彷彿讓你回到了十多年前。
事後閒下來回想,你忽然笑了,這麼多年以來,等的似乎就是這一記久違的老拳。
暮年的餘暉總是那麼和暖,這幫老傢伙連拳頭也揮不動了;但是,多年的友情就像陳年老酒那樣愈久愈醇,特別是那打嘴仗的勁頭一點也沒減。
兩個年逾八十的老頑童見了面,老友甲說:「你個老不死的,怎麼還喘氣啊!」老友乙答:「怎麼不呢,我要等著給你送了花圈再閉眼!」於是乎,兩個「八十後」打著哈哈散步甩手去了。
這樣的話語,不是誰都可以說的,起碼得滿足三個條件:其一,必須要有一把年紀;其二,必須要有從容耳順的氣度;其三,必須有老死也相往來的莫逆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