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石莊主人

古早年代有一部黑白電影，浪漫的寫盡茶山風情。現代茶山上還有沒有情歌傳唱呢？擔心唱的是一曲悲歌──山的悲歌。

茶在普通山坡地就種得起來，連貧瘠而缺乏水源的地方也可種茶。但近年來國人以喝高山茶為時尚，阿里山茶甚至成為陸客旅台首選的伴手禮，沾了阿里山名氣之光，一天賣出去的阿里山茶不知有多少噸！

阿里山真有那麼多茶園嗎？滿街滿肆阿里山茶，是不是十之八九皆為魚目混珠的山寨貨？心中存疑許久，直到不久前上了一趟睽違多年的阿里山，才驚見阿里山周邊群山連綿，竟然一座座都已經成為茶山了！尤其從阿里山往草嶺方向走，沿途所見茶園迤邐數十公里之遙，真是園園相連到天邊。

據說受了多少次風災水災的教訓之後，政府當局痛定思痛，努力宣傳漫山栽植檳榔之禍，提倡砍除檳榔樹，民眾多數配合行事。但種山總得有收入方得以生活，沒有檳榔，紅火的阿里山茶遂起而代之。

陡坡上種茶，對水土保持的影響會好過檳榔嗎？我們走過山區公路，處處崩坍的山壁、處處滑落的公路路基，教人看得怵目驚心，也忍不住在心中出現了疑惑，過度開發帶來的收益，難道會多過國土崩毀、公路橋梁損傷所必需付出的代價？

茶無罪，茶且為「國飲」，喝茶古來雅事，甚至是日常必要的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之一。高山種茶的問題出在人們追求口腹之欲的精緻化，追求味覺嗅覺之極度滿足，豈知欲深難填，追求永無止境，山如果會唱歌，現在是唱不出情歌，只會唱悲歌了。

喝茶，真非極品高山茶不可？粗茶淡飯之美好，如今識得還有幾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