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來常做著一個反覆的夢,夢裡的我總在趕著路,夢裡的心
情是惶惑的,因為不知道目的地是哪兒?身上的外套給雨水打濕了,夢裡等著巴士,愈等愈焦急酘酘。
夜色昏暗,我卻怎麼也走不出那夢的場景,夢裡的心好像並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尋訪甚麼最後總是滿心孤寂的醒來,躺在被子裡回想那個幽獨的巴士站牌,看不分明的巴士站牌名,路人們紛紛落落,逐漸的,他們不見了,寒雨的街道只剩我一人,兀自等待著那班迷惑的公車,雨愈發大了,望著那無邊的天空,雲層低低的壓著那些一個偎著一個的屋頂,夜色籠罩著整個城市。
夜的氣氛詭異,我感到又冷又渴,見對街櫥窗燈還亮著,明晃晃的光采吸引了我,彷彿不能自主般的走過漫著雨水的街道,伏在玻璃窗外,怔怔的注視那方溫柔凝凍在窗裡的世界,迴異於窗外的寒夜,孤單的我好想哭酘酘,走不進那個充滿奶油香,油燈黃的櫥窗,羨慕的心,很無奈酘酘。
起床後,我伏案記下這一則關於夢裡的那片冷冷的櫥窗。
櫥窗是個被框起來的空間,通常也代表著物質界的想望,於是我開始畫水彩,想表達那些流浪的感覺,對我而言,不管在夢裡或者現實的世間,只覺得自己永遠像個觀眾,觀看著周遭的人們,閱讀他們以及我的生活。也許由某個層面看來,每個人都像一方櫥窗,年紀大了,有些人櫥窗裡的豐富度也增加了,櫥窗裡變換著展示的風情,另些人就不是如此了,他們有著迷失的部份,有點想使用誇張的手法去欺哄別人的感官經驗,多數的時間裡它們也敷衍自己,日復一日,年過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