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屆全球華文文學星雲獎 報導文學第二名 楊重源:

李蕙君 |2013.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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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馬拉雅山脊線上,純樸的塔須村民日日期盼楊曼巴。在雪融後,寺方通知了村民他的歸期;每天清晨,老人家熱切地環繞著寺院佛塔,直到傍晚才回家休息,如此等了三天。

 當楊重源踏上這塊宛如前世家鄉的土地時,高山症狀再度神奇消失,全村最年長的九十一歲婆婆,第一個為他披上代表敬意的白色絹布「哈達」,以藏語告訴楊重源:「孩子,我們終於等到你回家了。」

 楊重源盈淚笑了,令他擔憂的婆婆,努力撐過這個冬天。村民也笑了,楊曼巴回來了,這個冬天不再漫長,比較好過。

 再度相會的激動情緒才撫平,楊重源第二天立即展開忙碌的義診工作,在大批藥品環繞及人龍圍觀下,楊重源除了上午的一般看診,下午便與友人進行針灸治療。塔須村民對針灸既害怕又覺神奇,基於對楊重源的信任而嘗試,隔天,許多老人家再度排隊要求針灸,紛紛反應身體不適症狀獲得舒緩。

 楊曼巴的愛心,傳到數百里、千里外的村莊,其他寺院的村民,寧可騎馬三天三夜來求診,有人得了腸胃炎,吃了藥,休息一天就好了;他們向塔須師父說,經過楊曼巴雙手處理過的藥物,好像有特殊的意義。

 對楊重源而言,請一個月假上塔須義診,時間是不夠的,光往返交通就耗去十多天,真正看診的時間僅有十七天,他隔外珍惜在塔須的每一分、每一秒。

 每天起床,診間門外已大排長龍,他從來不敢隨意告假,也不可能外出欣賞風景、遊玩,他靜靜地在這塊土地專屬於他的崗位上付出,每天重覆同樣的流程,歡喜地感受內心不斷竄流著的滿滿幸福。

 楊重源已被視為塔須人,他獲邀住進土旺仁波切家,成為仁波切的家人,每天早上,他喝著仁波切家現擠的新鮮氂牛奶、吃著糌粑,展開一天的愉悅。他說:「中午吃『氂牛肉炒醬油』配『鬆鬆無黏性』的白飯、晚上吃『醬油炒氂牛肉』配『無黏性鬆鬆』的白飯。」即使如此,他卻在塔須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在塔須的時間似乎過得特別倉促,而上百公斤的藥,還是發不夠。楊重源發給每位老人幫助度過寒冬的百日分藥物時,內心再度充滿悲傷,「這一百天的藥是不夠的,塔須的冬天真的太冷太冷了。」

 二○○七年,離開塔須的那天,村民都來送行,楊重源數不清人數,他的眼淚模糊了視覺;老人家哭紅了雙眼,為他披上一條條哈達,厚重的白絹,像預告著他對塔須切不斷的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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