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品人間 靜,夜思

溫風燈 |2013.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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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唧唧的蟬也一隻隻休憩去了。我抑制騷動的心緒,坐在書桌前,K著明後天、甚至下個禮拜要考的科目,疲倦漸漸侵襲,兩手有意識無意識地放下眼前的世界,離開發燙的椅子,兀自往頂樓前去,徒想喘一口氣。

房間已經很靜,沒想到外面更謐如止水,只有街角的路燈仍盡職服務。路燈能否照出我的心情?愛亂想的我,在熒熒星空下,獨自陷入無可自拔的記憶,星空,彷彿成了梵谷的畫作。

青春期的衝動與浮躁,讓學校生活成為一顆不定期炸彈,傷最深的往往是自己:急功好義的熱心腸,無端添給自己不少的麻煩,以為是永遠的朋友、以為在留言版上刻下濫調感性,就能繫住離散的情誼嗎?自從拿到所謂的畢業證書,卻如大海中的船艇,各奔東西,駛個人的洋流……除非,大家約好未來的某日,同時回到出發的港灣。

隱晦不明的情思,始終無法、也不敢向她表述。擔心別人的流言蜚語,擔心她跟他的似是而非,最怕的還是一個尷尬,像在開一個盒子,不知是誰送我的。

如果,時間可以倒轉,或是乘坐「時光機」,生活是不是可以不同?但這只是電影情節,漫畫家的想像。但我仍不放棄,努力打開記憶庫,檢視過去有的轉變。應該有的寧靜,給予梵谷創作之興致。

冷不防地,吹送一陣涼,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思緒也從梵谷般的熱情稍稍降溫。現實的生活又回到眼前。皚皚之路燈對我發呆,腦袋又變得空蕩蕩。空蕩中竟無端敲起鐘聲──「活在當下」以爆破方式震醒我的腦袋!今天老師又提起這句口頭禪。沒錯呀!此刻我能做的不是對昔日的怨嘆,而是掌握每一次呼吸的深度。過去的困頓、恐懼、憂慮都已經過去了,我又何必在此時自怨自嘆呢?失敗也不單只是失敗,而是要避開前車經歷的危險,再度調整自我的路線方向。

能「活在當下」,才能面對一波波高起洶湧的浪潮,透過謹慎的思維,無畏無懼之精神,挑戰不可臆測的未來。

旋轉的星空舒展開來,可梵谷卻沒停筆……梵谷啊,你說:「痛苦即是人生。」生命不僅僅是痛苦吧?儘管此時痛苦,但人活著不是就有希望嗎?而雷諾瓦深信「痛苦會過去,美會留下。」梵谷,其實你所傳留下來的,不會是只有你的「星夜」。

我凝視著夜,成為畫中一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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