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了一角的天空

陳雯華 |2013.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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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菩提
「汐止博愛傷殘協進會」會員出遊,大哥在前排右一。 圖∕陳雯華
陳際昌圖∕陳雯華

十二天了,感覺上經歷了很多事。可是回頭一望,日子倏忽而過。

十二歲的時候父親走了,大姐、二姐嫁了,大哥在軍中服役,二、三、四哥依序在學。長兄如父,這是媽媽一直給我的觀念,也是加在大哥肩上的責任。

六下,我有機會進入當時由蔣夫人辦的振興醫院接受治療(專收小兒麻痺、腦性麻痺等的小朋友)。記得有一天剛從治療室出來,看見大哥走前面,後面一字排開十幾個穿黑西裝的大男孩,帥氣走過來,就會想到《京城四少》四位主角一字排開的那種氣勢。當時還引起院內一陣騷動,印象鮮明,如同一張停格的照片。

國中時因行動不便,大哥買了一台摩托車載我上下學。高中考上現在的士林高商,因路途遙遠,所以換了「速霸陸」載。又為了平衡開銷,來回時,順路載同校的老師及學生。而幼稚園上下學的時間也剛好在那時候,所以就兼著載小朋友,因此很多當時搭車的小朋友都叫大哥為老師,到現在依然如此。

高中畢業,就業是一大困難,當時沒什麼殘障摩托車,行動受到很大的限制,我就留在家裡學中醫,一面參加中醫師考試。漸漸熟悉中藥店務後,大哥有時間在外參加團體,後來決定參選鄉鎮代表。別人參選是門庭若市,我們參選只有大哥開車,我當廣播小姐,走過大街小巷而已,但兩屆都是在別人不看好的情況下高票當選,可見大哥平時對選民的服務照顧。

因為我本身肢體殘障,也使得大哥對殘障朋友特別關懷,「汐止博愛傷殘協進會」就在這期間成立。當時辦很多活動,包括旅遊、中秋晚會等等,吸引了很多大台北地區的殘障朋友,一起來共襄盛舉。殘障團體辦活動需要很多義工幫忙,所以也組成了一個義工團體,幾乎是博愛社專屬的,所有的活動他們都會參加協助。

記得有一次舉辦墾丁公園之旅,晚上出發,早上天未亮就到墾丁公園,門還未開,大家就躺在大門的斜坡上,看著天上的星星,發現天很近,星星很大。進門後是一大挑戰,因為公園很大,大家行動又不方便,到晚上所有的義工都累翻了,還有人掛彩。另有一次小琉球之旅也是很多義工都暈船,手腳發軟,還得背我們上岸。天啊!打開思緒之盒,回憶不停的湧現,一幕幕在腦海翻騰。

三年前某一天上班時,接到大哥打電話告訴我,醫生確定他得了肺腺癌第四期,當時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反而是現在他往生了,我哭不出來。也許是這三年來,我盡量每天回去看他一小時,也載媽媽回去一起吃飯聊天,共享天倫之樂,心中很滿足吧!

還好大哥沒有經歷很長的痛苦,可能是因為這樣,我心裡沒有遺憾。只是我的天本來是四角形的,現在缺了一角,而且是最大的一角。

祝福大哥 早登蓮台 回歸極樂



陳際昌先生告別式

生於民國36年11月25日,慟於民國102年9月8日逝世,享年67歲。

公祭:10月5日(周六)早上11點30分

地點:內湖三總(萬安懷德紀念館)台北市內湖區成功路二段325號

圖/陳雯華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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