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植物禪】志在四方濱刺麥

文與圖/白石莊主人 |2013.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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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漫步於沙灘上,忽然看到遠遠有一個奇特的毛毛球飛快的滾過來,速度快得想攔都攔不住,後來它終於撞上一叢馬鞍藤,停下了滾動。

我好奇的走近,仔細一看,原來是一顆濱刺麥的種子。

濱刺麥,和馬鞍藤一樣都是沙灘最前線的植物,在酷熱或刺骨嚴寒的沙灘上掙扎求生,繁殖族群,是植物界中最勇敢的鬥士。

濱刺麥的族群長得蓬蓬鬆鬆有如一團亂草,亂中有序的是它一旦長出果子的時刻,它的果子一點也不像果子,倒更像是一隻隻綠色的大海膽,渾身尖而硬的針狀葉呈放射線成長,成為一顆顆大大的球狀,成熟後與母株脫離,風兒一吹,就隨風四處滾動了。

它的體重極輕,因此即使微風吹拂也能滾上老遠,這樣的設計可以讓它像長了飛毛腿般快速遷徙到遠方去。

為什麼要長成如此適合朝遠方奔跑的樣子呢?理由很簡單,跑得愈遠,族群可以拓展的領域也愈大,大大增加存活率。如果子女們不跑到更遠的地方去打造新家,萬一這個老家環境惡化,豈不就此「亡國滅種」?

濱刺麥長相似乎並不特別好看,老是一幅蓬頭垢面的樣子,但我滿喜歡它所寓含的深意。

我的朋友中,希望兒女長年相伴於身邊者大有人在,甚至還有一位建了五層樓,一層自用,其他四層讓四位子女各住一層的。這樣日日團聚的家庭雖然也是一種幸福,但我更敬佩放手讓子女開枝散葉遠揚四海的另一些朋友,他們有著濱刺麥一樣的危機意識和冒險精神,是在重大環境事件中更具有存活能量的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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