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的味道 青椒惡夢

楊淮鈞 |2013.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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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的記憶裡,每逢晚餐時間,我都會在廚房與客廳間竄來竄去,總會拉開門簾探頭看母親準備晚餐的進度,待廚房飄出縷縷飯菜香味,我會用力地嗅著鼻子,猜測今日母親煮的佳餚。


小時候的記憶裡,每逢晚餐時間,我都會在廚房與客廳間竄來竄去,總會拉開門簾探頭看母親準備晚餐的進度,待廚房飄出縷縷飯菜香味,我會用力地嗅著鼻子,猜測今日母親煮的佳餚。

記得有一天,我依然面帶笑容坐好在位子上,準備等待開動,最後一道青菜端上來時,我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帶著委屈的聲音問:「怎麼又煮這個?」「今天沒買青菜,剛好家裡還有青椒」母親輕快地回答,絲毫沒注意到我臉上的驚懼,沒錯,就是青椒,雖然它擁有迷人的翠綠色,卻不像甜椒,有粉嫩的鮮紅色和黃色,五彩繽紛,入口後還有清脆的滋聲,輕鬆吃進豐富的維生素C。但是,縱使青椒的營養價值再高,在我眼裡就是不敢下嚥的食物。

我瞅著母親的筷子,夾了兩大片翠綠色放進我碗裡,眼看著我的領域就要被綠獸侵犯,我卻毫無招架之力,它靜靜的躺在我碗裡,躺在香軟可口的白米飯上,心底有股厭惡感油然而生,我盯著它把臉湊近,嗅了兩下,下了壯士斷腕般的決心,一張口全部吃進嘴裡,一種青草的腥味隨咀嚼那刻散發出來,口腔瀰漫著青椒的菜味,母親看我吃得面有難色,鼓勵我「青椒很好吃吧,脆脆的還有種甘甜味,它很營養喔,快吞下去!」第二片我卻怎麼也不肯再吃,任憑母親如何威脅利誘,它終究是我禁忌中的一道菜。

幾年後,妹妹從鄉下接回都市,比起兒時記憶中牙牙學語的模樣,已長大不少,但令我驚訝的是,妹妹居然對小孩子最愛的速食,一點興趣都沒有。

一天晚上,熟悉的身影在廚房忙進忙出,這時的我已學會幫忙擺碗筷,當我又見到那盤記憶中厭惡的「翠綠」又被端出來時,心底的情緒又開始翻騰,妹妹居然主動夾了一片來吃,我目瞪口呆的瞅著她,不僅吃得津津有味而且又夾起了第二片,我完全懵了,身為姐姐的自尊,一下子如同被咀嚼的青椒吞下肚後,消逝得無影無蹤,從那刻起,我不再排斥吃青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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