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在堂】 秦韜玉憐傷貧女未嫁

簡文志 |2013.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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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韜玉(約890-?),字仲明,京兆人(今陝西西安),一說郃陽人(今陝西合陽)。中和二年特敕賜進士及第,曾任閹人工部侍郎田令孜判官幕僚。昔黃巢起義,唐僖宗李儇逃蜀避禍四年,韜玉隨行。其〈長安書懷〉有句:「嵐光楚岫和空碧,秋染湘江到底清。」時號絕唱,元.辛文房《唐才子傳》:「韜玉歌詩,每作人必傳誦。」著有《投知小錄》。

見其〈貧女〉詩貧女內心孤語,惆悵良人未遇,只有單情空恨:「蓬門未識綺羅香,擬托良媒益自傷。誰愛風流高格調,共憐時世儉梳粧。敢將十指誇纖巧,不把雙眉鬥畫長。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

首聯自傷出生蓬扉暗戶小女,未著綾羅綢緞等美服華裳。託媒尋嫁良人亦是徒費,唯有暗景傷情。蓬門指以蓬草茅幹編綑之門,代指窮寒,另見唐.杜甫〈客至〉:「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

綺羅為絲織品,代稱富貴婦女衣服,後成為詞牌名,如史達祖〈綺羅香〉:「做冷欺花,將煙困柳,千里偷催春暮。盡日冥迷,愁裡欲飛還住。」

頷聯嘆世人追新求富,創意勃發,誰賞儉樸高雅妝容。首聯自報家門,「蓬門」身分串繫主題「貧女」,「自傷」為全詩旨意。頷聯在自傷中批評時代,自嘆而悲,悲的是自己,也是時代。

頸聯自豪穿針縫線,十指纖柔靈巧,不以濃妝麗姿妝容引起好感。唐代眉型多樣,唐人喜將眉毛剃拔,稱「引眉」。唐前眉妝細者為美,後唐代眉形以闊型為主,初唐眉型以柳葉眉、卻月眉和闊眉為盛。柳葉眉是基本眉型,卻月眉別稱月眉,稍寬柳葉眉,如新月狀,色澤鮮濃,見晚唐杜牧〈閨情〉:「娟娟卻月眉,新鬢學鴉飛。」闊眉亦名廣眉,以粗獷厚濃為意。

唐明皇曾命繪〈十眉圖〉,明.楊慎《丹鉛續錄.十眉圖》載:「唐明皇令畫工畫十眉圖。一曰鴛鴦眉,又名八字眉;二曰小山眉,又名遠山眉;三曰五岳眉;四曰三峰眉;五曰垂珠眉;六曰月稜眉,又名卻月眉;七曰分梢眉;八曰逐煙眉;九曰拂雲眉,又名橫煙眉;十曰倒暈眉。」

尾聯以齡壽日高未嫁,年年壓線織錦,卻是為人備製嫁裳。雖為貧女自憐,臆其乃士不遇者之騷愁困頓,聊以遣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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