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在堂】 羅隱詠物警策世情

簡文志 |2012.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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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隱(833~909),本名橫,字昭諫,號江東生,新城(今浙江富陽市)人,曾應進士試十餘次,史稱「十上不第」。任錢鏐幕僚,累官錢塘令、奏授司勳郎等等,個性狂傲,世稱羅給事。

元辛文房《唐才子傳》云:「詩文凡以譏刺為主,雖荒祠木偶,莫能免者。」如其《讒書》以諷刺小品宣洩憤懣,警策當世而戒將來。善於以白話入詩,如〈自遣〉詩:「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有《甲乙集》、《淮南寓言》、《讒書》、《後集》等等。後人輯有《羅昭諫集》。

首見其〈鸚鵡〉詩的寬慰與勸諭:「莫恨雕籠翠羽殘,江南地暖隴西寒。勸君不用分明語,語得分明出轉難。」三國禰衡〈鸚鵡賦〉即席名篇,借鸚鵡抒懷:「音聲淒以激揚,容貌慘以憔悴。聞之者悲傷,見之者隕淚。放臣為之屢歎,棄妻為之歔欷。」羅隱此詩寓意相近。是詩奉勸鸚鵡切莫感歎拘囚雕籠,雖然羽翅剪修成殘翼,此地仍然比家鄉暖活自在。

此處「莫恨」實恨,「暖」而實寒,見羅隱如雕籠鸚鵡,深陷困境,僅能自我安慰。隴西是隴山以西,鸚鵡產地,鸚鵡另稱隴客,見白居易〈鸚鵡〉詩:「隴西鸚鵡到江東,養得經年嘴漸紅。常恐思歸先剪翅,每因餵食暫開籠。」後以鸚鵡好學人語,切莫語意分明,語意分明反而沒有退路。告誡自己保誠持敬,慎獨避禍,謹言隱行。

另見〈金錢花〉的婉曲諷刺:「占得佳名繞樹芳,依依相伴向秋光。若教此物堪收貯,應被豪門盡將。」金錢花即旋覆花,菊科類,以金黃色為主。首以金錢花命名如此姣好,沁人馨香繞樹盈人,光影相燦。金錢花嬌貴如許,若是可以收藏,豪門高第將會刈除殆盡。唐安史之亂後,世道大衰,朝廷貴族的橫徵暴斂更甚,羅隱有感,發而議論。

又見其〈蜂〉詩的體悟:「不論平地與山尖,無限風光盡被占。採得百花成蜜後,為誰辛苦為誰甜。」無論平原田疇、巍山峨嶺,凡是鮮花綻放的好風景,都被蜜蜂占領。後以反詰語氣敘述辛苦採花釀蜜,成就他人的甜蜜。是詩寓意深刻,平淺直白,感慨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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