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甘露--天空很希臘

張芷樂 |2006.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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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時期拜讀詩人余光中的詩,詩全都忘了,只有一句永遠不能忘懷,詩人說「天空很希臘」,一位少女從此夢想希臘。豈止,當年以馬來西亞的心情遙想一個西方文明古國,實在是無從想起,縱然如此,擁有夢想也是美的。  

因為嚮往,所以竭盡所能去追夢。一九九四年,我從美國到歐洲旅遊兩個月,為了揭開「天空很希臘」的謎,終於踏進這被譽為西方文明的搖籃之國。但結果如何呢?

到希臘後,首先前往首都雅典,雖說不能以一個地方抹殺了整個國家,可是我的夢想卻在雅典毀滅。把Athens譯為「優雅」又「古典」是言過其實,十年前的雅典,亂七八糟又烏煙瘴氣,實在讓我這個尋夢者心碎。

至於雅典的天空,很灰色,也朦朧。日復一日,我放棄了探索詩人的原意,帶著破滅的年少夢離開。從此以後我再也不喜歡雅典,但暗地裏仍寄望於未拜訪過散布於愛琴海的島嶼。

後來,我居然在歐洲一角有了一個家,帶著孩子,我們的足跡印在歐洲每一個國度--除了希臘。相隔十二年後,我重回雅典,經歷二○○四年奧運洗禮,雅典仍舊不優雅,但總算重生了,市內最大的改善是交通設施,可我依舊刻薄的覺得:古蹟以外的雅典仍是醜陋的。

第二回訪希臘為期三周,暗地裏在為十二年前支離破碎的年少夢收拾殘局,此行我也是為追夢而來的--前往愛琴海聖多里尼島,尋找夢想之地的藍天、藍海、藍穹頂教堂、粉刷成白的平頂屋……

我的夢想成真,一幅畫活生生擺在我眼前,我幾乎喜極而泣,這些年來在歐洲,我從來不曾如此因為一個震撼的美麗而感動。那一剎那,心情到了無從詳敘的極限,覺得已來到歐洲夢想的盡頭,今生可以無悔了。

到了愛琴海,終於能把破滅的年少夢砌成,天空很希臘,詩人自有理由,我在心裏也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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