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在堂】 薛媛 攬鏡摹像勸夫

文/簡文志 |2012.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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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媛(生卒年不詳),晚唐濠梁(今安徽鳳陽)人南楚材妻。

楚材遊陳穎(河南許昌),太守欲妻以己女,楚材應許,命僕回家取琴書等個人用品,託辭青城求道,衡山訪僧而不返。薛媛暗知實情,攬鏡繪像,以詩寄楚材,楚材愧對,歸家偕老。《雲溪友議‧真詩解》見載。

時俚語諷曰:「當時婦棄夫,今日夫離婦。若不逞丹青,空房應獨自。」

薛媛以〈寫真寄外〉詩勸夫:「欲下丹青筆,先拈寶鏡寒(一作端)。已驚顏索寞,漸覺鬢凋殘。淚眼描將易,愁腸寫出難。恐君渾忘卻,時展畫圖看。」清‧江殿颺、方瑞蘭纂修《泗虹合志》(另名《安徽泗虹合志》)載有此詩以證。

首聯是心理刻畫,意欲下筆自畫,然而妝鏡冷如寒霜。此處「寶鏡」即是詩人心境,狀物寫情,兩相摹寫。

「丹青」,本指丹砂、青雘礦石顏料,不易褪色,象徵功績卓著,丹冊記勳,青冊錄事,故以丹青為史冊異名。然而古代繪畫以紅色、青色為主,故稱繪畫為丹青,見唐杜甫〈丹青引贈曹將軍霸〉:「丹青不知老將至,富貴於我如浮雲」;宋陸游〈遊錦屏山謁少陵祠堂〉:「涉江親到錦屏上,卻望城郭如丹青。」民俗以畫師為丹青師傅。寶鏡為鏡子美稱,唐劉長卿〈春鏡〉:「寶鏡淩曙開,含虛淨如水。」

頷聯是鏡孤影單,自覺容貌失色,鬢雲因疏懶而散亂。從大「驚」而細「覺」,從朦朧的「顏索寞」到聚焦的「鬢凋殘」,其心理轉折悽苦可知。

頸聯以「淚眼」代指像貌,意謂外貌容易描摹;「愁腸」代稱內心苦痛,言其情感痛苦。易、難互為情緒完成,深沉蘊藉。

尾聯僅剩卑微要求,想其夫已然忘己,願以此畫時時對憶。「恐」、「渾」是內在的恐懼,也留給夫君轉圜的情緒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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