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念萱
我的老師們經常用反證來描述一個無法具體說明的狀態,讓人以自己的想像力,「趨近」於真實。數學家都知道,所有的數字與數據,皆來自於觀測天象,在趨近於精準的過程中,近代科學家慢慢發現,原來愈精準的過程,愈容易發現「測不準」。
我們認知的「真實」,也隨著自己轉換的時空而跟著變化,無關乎善惡,就只是不同的觀測方向,看見了不同的面貌,量子態亦如是。
哲學,是站在數學的基礎上,辯思測不準。科學,則是在哲學的辯論過程裡,找出具體論證。
沒有數學邏輯概念的哲學,是瞎貓亂逛,逛的路線圖好看,人家會說你是有哲學味道的文學家,若毫無章法又狼狽不堪,就變成了落魄的哲學家。不管是哪一種稱謂,都變相地打擊了哲學與文學,只因為我們認定這兩者,都是可以任意「胡來」的「非科學」,殊不知,哲學才是科學之母。
這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是知識,只要你不裝盲目。
《金剛經》不斷地用各種譬喻,說明「所謂佛法,即非佛法」,「如來無所說」,「如來說一切法皆是佛法」,顯而易見地,這就是真正的真理,你可以說這是「無常」,你也可以說這是測不準,是悖論。不管用什麼名詞,只要能讓你明白真相,說個八萬四千本經書,他也不會喊累,也不會嫌煩,即便是講來講去就只是在講一個相同的道理。
所以才說「一切諸佛…… 皆從此經出。」一個道理,或千萬個說理,都指向同樣的目的地。方法不重要,能讓你懂,就算是一艘破船,只要能幫助你上岸,何須浪費金銀珠寶來胡亂裝飾?
非法,這兩個字,已經是震撼性教育,跟著而來的「非非法」,才是致命的當頭棒喝。
好不容易接受了無止盡的反證,來認識這個世界,卻在習慣了一路反到底的當下,徹底繳械,反你之前勇猛的反,不是不反了,而是反你之前咬定的「反」。
如此三番兩次的來回折騰,才能逼近死角,勇敢地撐開眼睛,看見,眼前變換無窮的好幾度空間,其實,同時在運作。愛麗絲漫遊的奇境,誰能說那不是當下的「實境」呢?你選擇做當事人還是旁觀者?
愛麗絲說:「我知道這都不是真的,我也知道,這都是真的。」因為不論真假,只要走進去,就能發現真相。
真相,在你看見的時候,便明白了,既非真非假,亦非是非善惡,就只是你當時該看見的一瞬間罷了。這樣的看見,最適合當時的你去認識去明白,然後蓄積足夠的能量,走向下一個時空,去認識另外一個世界。好比證得阿羅漢果位的須菩提,尚未認知自己登地前,就被佛陀拉上了菩薩道,我們才得以沾光,跟著一起認識了這本無上甚深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