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愛看偵探小說,看到英國紳士福爾摩斯、比利時小人波洛,還有日本的名偵探柯南等等,不禁有些氣餒,這些大名鼎鼎的神探們,怎沒有一個中國人呢?
但翻了下史書,驚奇地發現,其實中國從來就不缺神探,有的帝王將相就非常具備這方面的素質。像春秋五霸之一的晉文公有次吃烤肉,發現肉上纏著頭髮,不禁勃然大怒,要處罰廚子。
廚子連忙認罪:「臣有三條大罪。其一,我的刀很鋒利,肉被切斷,卻沒切斷肉外邊的頭髮;其二,我用鐵錐串肉來烤,反覆翻動,卻未發現頭髮;其三,肉烤得赤紅熟透,可纏在肉外邊的頭髮卻不焦。」晉文公聽了,靜下心一想,知道有人在陷害廚子,乾脆俐落地斷了此案。
無獨有偶,東吳的第二位皇帝孫亮一次想吃生梅,命黃門去取蜂蜜,發現蜜裡有顆老鼠屎。孫亮當場將老鼠屎剖開,發現是乾的,判斷是黃門向管庫人索賄不成,圖謀陷害。
說來晉文公重耳和孫亮都有神探的潛質,但他們志不在此,中國從此少了兩位神探,卻多了兩位雄視天下的帝王。
唐朝的狄仁傑;宋朝的寇准、包拯和宋慈;明朝的海瑞;清朝的施世綸等人,都是老百姓口口相傳斷案如神的「青天」。
宋元話本興盛起來後,以講這些「青天」故事的公案小說也紅火起來。這其中較知名的就有《包公案》、《海公案》、《狄公案》、《施公案》、《彭公案》、《藍公案》等等。
有了神探,就必有幫手,就像有福爾摩斯,就必有華生醫生;有波洛,就有黑斯廷斯上尉和傑普探長;中國古代這些神探們也絲毫不遜色,《包公案》裡包公的人力資源配置最為完備,文有師爺公孫策,武有衙役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後來更有七俠五義、小五義等一幫俠客們替他奔波江湖,千里緝凶。
不過,嚴格說來中國的公案小說不完全等同於現代意義的偵探小說。中國神探們大多不是靠自己的邏輯推理能力來破案,而是依靠皇帝的支持和俠士們的衷心擁護,甚至有很多依賴神鬼迷信來破案的。所以讀這類小說有時會感到有點滑稽,推理、俠義、神話、鬼話互相揉合,使公案小說更像是一頭「四不像」。
幸運的是,荷蘭漢學家高羅佩改寫了《狄公案》,以現代筆觸塑造了狄仁傑這個「中國的福爾摩斯」,風靡西方。可惜,狄公的原產國如今還寂寞著,也許在不久的將來,我們會看到更多中國自己的神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