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益學習之旅 收穫比災民還多

李祖翔 |2012.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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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卷國小法師帶領大家誦經祈福。 圖/方紀懿提供

去年四月,帶應屆畢業生參加台灣青年公益旅行,受佛光山安排到菲律賓養老院、育幼院、貧民窟和垃圾山作學習服務的嘉南藥理科技大學藥學系教師蔡珍瑋,今年又有新的公益點子了!她帶著四名藥學系的學生,並連繫已畢業的學生,加上自己的先生──雲水醫療隊義診醫師張玉川,一行人攜上行囊,往日本東北進發。她說,大家都有一顆年輕的心,有著流浪壯遊的衝動,更期望在旅途中有人因他們的協助而過得更好。

蔡珍瑋留學日本,出入成田機場已數十次,但以公益服務心情前往,卻是第一次。帶學生到日本東北部,名義上是公益旅行,實際卻是「享受佛光人奉獻的成果」,她不好意思的說,三一一地震與海嘯發生後,佛光人為日本災民做了很多,即使部分老人家至今仍住在避難所,但從他們的笑容和言談中,不難看出他們內心充滿喜悅,「而我們就是去享受他們對佛光人的感恩的。」身為老師,她希望學生能親眼觀察、親身體會民眾面對災難後團結互助、勇敢承擔的精神,因為一名藥師必須學習慈悲心、愛心和用心,將來才可以用正確的態度面對患者,而佛光人給了她一次教育的機會,也給四名學生、一名社區藥局的藥師重新體認醫病關係、藥師存在價值和悲天憫人的機會。

癌症復發 依然不放棄

抵達佛光山東京道場,現場溫馨及法師帶青年熱烈歡迎的氣氛,讓蔡珍瑋內心湧起種種回憶──累積三十七年學佛的感動,彷彿連成一串深遠的緣分。

約莫十六年前,被診斷罹患鼻咽癌,但她從茫然中轉念,認為這正是消業障的時候,先生感受到她異常的喜悅,還笑說:「妳是瘋子嗎?都這樣了還能生出歡喜心?」但就是這樣的心情,平順度過八年,將孩子撫養長大;八年前癌症再度復發,身邊都得帶五大罐生理食鹽水,但為了教育學生,還是馬不停蹄地帶學生去菲律賓和日本作公益,也了解國外藥師的狀況。這次本來無法成行,卻在法師與蔡珍瑋的不輕言放棄態度下,成功出團,所以當她抵達東京道場、看到法師時,才會有難以言喻的感受,她說,無論是生病、教育或辦活動,真的都該堅持到底。

重建迅速 感念佛光愛

在東京佛光山寺法師的帶領下,他們前往三一一日本東北大震災災區的仙台聖和學園,當即受到四百七十五名高中生的鼓掌歡迎,透過校長星尚文才知道,他們很感謝佛光山在震災後致贈失怙學生獎學金和電腦,還提供畢業生前往南華大學免費就讀,所以見到佛光人,都很歡喜。

接著石卷法音寺住持谷川正明帶他們進入災區,說明當時的情景,蔡珍瑋說,日本政府重建的速度很快,一路上除了廢車堆、遠離馬路的廢墟和整排枯萎的松樹外,大致都已經清理整頓完成,如果沒有當地人略帶感傷的解說,真的不知道這裡曾經有過一段人間地獄的時期。

他們在石卷一所國小下車,與住持、災民、佛光山法師一起為往生者誦經祈福。現任社區藥局藥師的方紀懿眼淚一直掉,她表示,過去擔任榮總的兒科藥師,腦中不斷浮現台灣的孩子因康復展露出笑靨的景象,對照災區裡海嘯後殘破不堪的一輛小朋友使用的腳踏車,兩種景象交織著,很難說清楚那種複雜感,只是感覺很哀傷,而她本身沒有宗教信仰,卻在這一刻覺得,有這樣的儀式可以讓亡靈得到安息,真的是好事。

愛心餐敘 撫慰災民心

回到法音寺,他們參與為災民準備午餐的行動。「看到每個學生用心地想把被託付的事情做好,真的讓我很開心!」蔡珍瑋喜不自禁的笑說,有人幫忙把煎好的蘿蔔糕從廚房拿出來擺盤,有人跪在塌塌米上細心的將春捲皮撕開,有人將素排和鳳梨片擺成漂亮的花形,為了要整齊的放好餐具還彎腰屈腿地移動碗筷,「就好像長大了一樣」。

「這是一頓充滿愛心與關懷情的餐敘,我不能靜靜的獨自享受美食,應該跟他們談談心才是。」蔡珍瑋一桌桌的詢問長輩們喜歡哪些菜?在餐桌間繞來繞去,與災民閒聊菜色的作法。看在他人眼裡,老師的行為受到大力讚揚的,學生吳如惠就說,老師忙得像小蜜蜂,但到處聊天可不是在偷懶喔!雖然日本政府災後處理得很完善,可是災民現在最需要的還是內心的撫慰,而老師就在撫慰災民。

平復傷痛 受災民鼓舞

公益學習之旅的過程看似平凡,吳如惠卻說,所得到的經驗不是跟著旅行團四處遊玩能有的。「我總覺得自己為受災民做得不夠多,災民滿足於我們的給予,並再三地表達謝意,我想是面臨了地震後更學會了知足吧;或許每天都是心懷感激地醒來,慶幸自己還活著、還能呼吸清新空氣、享受大自然,甚至還能坐在心愛的人身邊。」

廖雅霈說,能為災民煮飯,幫那些歷經創傷的災民一些忙,覺得自己好幸福。「他們手掌心的溫度至今還留在我的手中。」

郭家農說,腦袋中災區的畫面揮之不去,自己能做的就是盡力替災民準備豐盛的一餐。回憶到奶奶們滿足的笑靨,心裡好暖好暖,儘管公益旅行曠日費時,又需要投入很多的準備及人力,甚至這種服務可能對別人的幫助微乎其微,但相信,心靈上的成長及一路上感受到的喜悅,不是量化的東西能比擬的。

方紀懿則說,出國前,覺得就算災區能迅速重建,內心的傷也不會那麼快平復,所以想藉由握著婆婆的手給他們加油打氣,不料婆婆反而對他們說要加油!感覺不管創傷是不是真的被平復了,老人家還是努力地想打起精神,告訴外界他們過得很好,那種生活態度,間接鼓舞助人者。 

蔡珍瑋很滿意學生後來的表現,覺得辛苦來這一趟:值了。忍不住說:「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師道難行,吾自願行也。」上周還有八名已畢業、擔任藥師的學生對她說,很羨慕學弟妹可以做這種公益學習之旅,希望老師明年也能帶他們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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