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雙連坡，因地理位置，加上交通不十分發達，三餐都在一條不大的宵夜街解決。街上有兩間水果攤，一間的老闆是年輕人，另一間是老婆婆，而兩者都是販售業已削好的水果，稱重算錢。

我時常光顧老婆婆的店，習慣性地挑選兩樣水果。剛開始，老婆婆只當我是來去不定的陌生客人；久了，她開始和我聊天。甚至，每次當我經過水果攤時，她會用一種很期待的眼神看我，我只好默默走近，她會用那熱情的嗓音，微帶有客家腔調的國語問我：「晚餐吃什麼呀？今天要配什麼水果？」有時看我望著冰箱，一臉茫然的樣子，她便主動幫我挑個幾樣，順便多送我香蕉或橘子。

她很愛和我聊天，聊她家裡的小孫女，才兩個月大；聊我的牙套生活，說我愛漂亮，但還是會特意挑軟一點的水果給我。很多時候，我都不曉得她是把我當成一個客人，還是當成她的孫女。

今天她遠遠看到我，興奮地揮手要我過去，從冰箱拿出一袋削好的芭樂，跟我說這個是偏軟的，應該咬得動。那一袋頗有分量，她見我有點猶豫，直說吃不完可以當宵夜或分同學。她沒有多算我錢，還跟我聊了一下天，隨口問我：「晚餐吃什麼？」隨後又笑笑地跟我預告明天會有好吃的芒果。

現在，晚餐時間過去了，我啃著芭樂，想起水果攤的婆婆，似乎我從來不曉得她到底晚餐吃什麼，或者吃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