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出門上二胡課,回到家已經中午了,本想午寐片刻,心裡卻記掛著即將返校的兒子,於是打起精神,邊看新聞邊等他整理行裝。
兒子見我精神不振,體貼地說:「媽,您先去睡一下,待會兒要離開時,我會說一聲。」豈知一覺醒來,他已經出發了,不捨之情油然而生……
暑假中日日相處,早已習慣兒子隨時在身邊。外子和我操作電腦有任何疑難,只要呼叫一聲,他必定打理得妥妥當當,讓我們使用起來十分方便;兒子還將音響汰舊換新,磁性的BASS隨著樂曲時而透出無邊浪漫,時又充滿動感;最窩心的是早晚相聚,一家人歡喜迎接每個日子。傍晚我做飯,他收衣服、晾衣服,晚餐時輕鬆談笑,或是交換當天的見聞心得,備感溫馨。研究所開學了,理性上雖知兒子必須返校,但心理上卻希望他留下來,幾番掙扎,試圖安頓自己那顆失落的心。
我想起《金剛經》般若經典「應無所住而生其心」觀察日常生活中,人們的心經常住於家人、親朋、好友身上,或是住在事業、學業上,如果心太執著於某人某事,就會有所偏,而不能觀照全局,專注於眼前最重要的事務,以致衍生許多煩惱。因此,我開始覺察必須把自己變動不羈的心安住於當下,於是趕緊預習《心經》,晚上上課時才能跟同學解釋經文。
我坐下來專心一意閱聽,當那些發人深省的經典之語進入思考和理解後,對兒子那股強烈的思念之情逐漸緩和。
心慢慢安定下來,才發現書桌上有一張小紙條,兒子寫著:「見您睡得很熟,不忍打擾,我去學校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