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霸子
「ㄟ霸子你人在哪裡?」
「我在萬華。」
「這麼晚?夜衝喔?」
我看了看開車的暐家,回頭望著後座滿滿的麻布袋,麻布袋的柚子傳出陣陣的柚子香,我們剛從集貨場接了柚子要回辦公室,笑了笑對著手機那一頭說:「對呀,剛衝完結束要回去了。」在柚子爆產的季節裡,台北的夜裡,擁有屬於我們,戲稱好人的夜衝!
當然,我們與周圍的過客,漸漸發生了良善的關係,從最初的微笑到詢問;從原本的漠視到回應;從原本的陌生到熱情,開始有人認識我們了,有人相信我們了,有人連絡我們了。
一開始,賣東西總讓我們不太自在,用甚麼的面貌去收錢,總讓我覺得怪怪的,我常問自己:「我在賣東西嗎?我明明就不是在賣東西呀!」直到某一天,榮墩大哥抽空從花蓮上來,一樣把我們叫到房間。聽完我們的疑問後,大哥問我:「霸子,這份工作有沒有感謝的人?」
「有,很多很多」
「那你就先把東西賣給你最感謝的人。」
當下還是不懂榮墩大哥話中含意,直到有一天鴻程大哥小孩過滿月。那天,鴻程大哥夫婦帶著孩子來到好人會館,「我要買你們的地瓜當滿月禮。」面對我們一臉錯愕,以及不解,鴻程大哥說:「我怎麼知道外面的油飯用的油好不好,米健不健康?我希望拿到滿月禮的人,吃的用的是最好的。」說著,一家人都笑了。
好美,我忘不了那一刻的畫面;好暖,還記得那時候心裡的感動。原來,這份溫暖是鴻程大哥夫婦對兒子的愛。原來,我賣的東西能幫得上忙……這時我才明白原來賣東西是我表達心意以及關懷的一種方法。
「還不回家呀?」工作後這句話變我與媽媽最常用的問候詞了,很難解釋我在做些甚麼,不是不願解釋,是實在沒有著力點。第一個月,我住在辦公室十來天,誰能相信我在上班呢?與媽媽、哥哥約定的每周六聚餐開始爽約,從每周變半個月,到現在二個月一次,終於妥協,媽媽總是半開玩笑的說我賣給了公司,不再是家裡的人,爸爸總是冷冷地看著說:「當旅館呀,想回來就回來」
我與暐家話題一講到家裡時,總是有默契地對笑一下。他到印度前寄了封Mail給我,那天我留在辦公室加班,暐家說:「我每個月都會拿錢給我媽,上次我媽陪我一起去送柚子之後。前天她跟我說:這個月不用拿錢給我了,你賺得這麼辛苦我不敢拿,我也不敢問你工作上的事情,怕你太累太辛苦……我才知道,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和我媽聊天、吃頓飯,早點下班吧!把事情帶回家做也好。」
我們就是這樣一群將事業與公益結合,還能做到快樂忘我,一點也不傻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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