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品藻】張謇袖拂青煙

簡文志 |2012.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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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謇(1853-1926),字季直,號嗇庵,江蘇海門人,清末狀元、立憲運動領袖、近代實業家,創輕工業、軍山氣象台、南通大學等等。兄弟五人,行四,人稱「四先生」。

光緒二年,與袁世凱同任吳長慶「慶軍」文書。曾冒名應縣、州、院三試,遭致勒索爭訟。嘗言:「願成一分一毫有用之事,不願居八命九命可恥之官。」創辦二十多個企業,三百七十多所學校,世稱狀元實業家,主張實業救國。納有妻妾徐氏、陳氏、管氏、吳氏與梁氏五人,死後於文革遭致清算。

見壯美開闊的〈雨中望上饒諸山雲氣〉:「將雨山雲忽際天,有時山忽上雲顛。晚來更被橫風擾,萬點青蒼盡化煙。」

上饒,簡稱饒,古稱信州,位江西省東北,乃山郁珍奇,上乘富饒之意,為生態之都,古代八方要衢。文化資產饒富,有四大聲腔之首「弋陽腔」,有出口西方的茶種「河紅茶」,有「鵝湖書院」。南宋淳熙二年,朱熹、呂祖謙、陸九齡、陸九淵會學於此,而成聞名的「鵝湖之會」,朱子理學乃大盛。歷史名人有洪邁、朱熹、辛棄疾、姜夔、蔣士銓等等。此詩所望諸山,大抵為三清山、靈山、龜峰、五府山、銅鈸山、葛仙山等等。

首二句言將雨之際,諸山雲翳,彌布曲繚,搏浮騰飛青天;時倏風飆起,橫亙山峰又清麗可見,山勢拔昇,突出雲端。連用「忽」字示風雲變換之姿,而能見山勢轉折多變,一如王守仁〈瘞旅文〉:「連峰際天兮,飛鳥不通」之巍峨。

末兩句言晚暮早夜,橫風拂略,雲霧撕逸,氣密雨霏,高掛層雲的青冥山巒隱逝,盡藏朦朧煙雨中。青蒼借稱青山,宋陸游〈過石靈三峰〉:「拔地青蒼五千仞,勞渠蟠屈小詩中。」宋秦觀〈同子瞻賦游惠山〉:「輟棹縱幽討,藍輿入青蒼。」

此詩以際、上、擾、化擴充詩格與詩勢,自然萬景的起承轉合,攏束於青蒼化煙,雋永輕雋,頗似唐許渾於秋晚登臨咸陽古城,見金烏西沉,濁雲排浪,風號雨怒,乃賦〈咸陽城東樓〉詩:「一上高樓萬里愁,蒹葭楊柳似汀洲。溪雲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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