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淄州（今屬山東）的水陸和尚，是河北鎮州三聖慧然禪師的法嗣弟子。

一日，有一位悟通禪者前來拜訪水陸和尚，問說：「學人參禪學道已久，究竟什麼才是用心處呢？」

淄州水陸和尚淡淡地說：「一有用心，就錯了。」

僧人仍不能意會，繼續追問說：「那麼，一念不起時，又是如何呢？」

淄州水陸和尚看了他一眼，說：「又是一個無能的傢伙！」

悟通禪者若有所會，口中念念有詞地說：「無能的傢伙、無能的傢伙。」忽然之間大聲說：「學人是無能的傢伙，求有能的大德告訴我一句。」

水陸和尚也大聲地說：「還是個無能的傢伙。」

悟通終於言下大悟。



佛教裡，修道者對世間會有二種心境，一種是有分別，一種是無分別。山河大地、青山綠水、日月星辰、人我是非、吃飯睡覺……你見到了、遇到了，怎麼能夠沒有分別呢？但是，修行到一種超越的境界之後，心就如明鏡一般，不論什麼事物，都在鏡子裡面自然顯現，那又何必要分別呢？有分別，心生萬法；無分別，萬法歸心，因此，一有用心、一有分別，你就錯了。所以，修行者不能躐等，必須一步一腳印，所謂的「無分別」，還是得要從「有分別」開始。

悟通禪者被水陸和尚說是「無能的傢伙」，然後又再一次說是「無能的傢伙」，此中，看起來似乎與問道無關，好像彼此相互扞格，其實，從一句「無能的傢伙」，就已告訴悟通無分別智的妙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