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居筆記】 貪吃鬼變小酒鬼

默子 |2011.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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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豐收的季節,總會收到幾罐梅子醋、梅酒及醃梅,那是老友阿麗多年不變的情誼。不但大老遠送來,每每還蒐集各式梅子食譜及功效,並不厭其煩地一再詳述。她如此苦口婆心,為的是大家年歲都不小了,預防勝於治療,暫且不管其功效,光是那份叨叨絮絮,暖入心窩的友情就夠叫人感動了。

說到釀酒,就想起小時候一次嘴饞,不小心喝醉酒的糗事。

爺爺是個大字不識半個的莊稼漢,天天在田裡忙,大清早出門,不到日正當中不返家門,天寒地凍的季節,隨身攜帶一瓶米酒頭就是爺爺驅寒的利器。物質匱乏的年代哪來閒錢買酒?全是平日省吃儉用攢幾個銅板換來的,一瓶酒就可以喝上許久。

寒冬冷颼颼,一小口米酒就可讓全身像暖爐一樣舒服,好奇的小孩,每天看爺爺打著赤腳、一件薄衫就下田,總以為爺爺是練了什麼怪功夫。後來,幾個手足討論的結果是米酒的功效,小心眼竟然異想天開:如果可以喝上一口,就不必縮頭縮腦手腳凍僵了。

趁爺爺要上田裡前,手腳俐落地偷喝了一口,沒滋沒味,是白開水啊!原來是騙人的。吃了熊心豹子膽問媽媽,爺爺籃子裡放的那一罐是什麼好喝的?媽媽也耐心的解釋,本來是米酒頭,爺爺喝了可去寒,下田就不怕冷了,因為酒喝完了,就以白開水代替。

傻傻的以為,爺爺的酒瓶子都是裝白開水,有一天和手足們打賭,看誰敢喝爺爺的酒,贏的人就有一支麥芽糖。一想到那可要全村走透透撿拾多少破銅爛鐵才可以換到一支麥芽糖,口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猛吞了幾口,大聲地回應:「我敢!而且是好幾口!」大家瞠目結舌,你看我、我看你,我立刻拿起了酒瓶猛灌好幾口,吞下肚才發覺味道真是嗆鼻啊!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翌日午後,足足睡了一天半,原來我喝的是爺爺才裝下的新酒,而且是對面叔公自家釀製的純米酒。從此,貪吃鬼的綽號竟然又多了一個小酒鬼,慶幸米酒事件沒挨父親打,要不然吃一支麥芽糖怎夠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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