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百態-談故態】 歸來庭院皆依舊

吳東權 |2011.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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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態,也就是舊態、積習、老樣子、老習慣、老毛病。當年安史之亂,唐明皇被逼從長安城出走,躲到四川去,後來重回長安皇城,「歸來庭院皆依舊,太掖芙蓉未央柳。」皇宮裡景觀依舊,只是人事全非,使唐明皇感慨萬千。

每個人都有各自不同的習慣,成為生活中的慣性動作,例如用左手捧碗、以右手拿筆;一起床就要抽一支菸、喝一杯茶,或飲一杯咖啡;吃過午餐一定要睡午覺、晚餐後一定要散散步;睡前一定要沐浴、躺在床上一定要看書入眠等等。

其中有的也許是好習慣,有的也許是壞習慣,有人為了想要提高自己的生活品質、塑造良好的形象,在社會上能夠受到大眾的好評,對自己壞的生活習慣,可能出自主動,也可能是接受別人的忠告,很想革除掉,但談何容易?往往是過不了多久,就又故態復萌,重拾舊習、重操舊業、重溫舊夢。西洋文學家蕭伯納就說過:「戒菸之事不難,我已戒了一百多次。」可見一項積習故態,常常是「復萌」比「革除」厲害得多。

成為習慣的故態,會像蛭蟲一像緊緊吸吮不放,而且壞習慣最容易有癮,一旦上了癮,想要革除,更是難上加難,譬如:吸菸、喝酒、吸毒、賭博、嫖妓、上網、炒股票、購物、逛街、偷竊等,久而久之,都會變成習慣,繼則上癮。上癮之後,有人也許發覺情況不對,想要痛下決心革除,然而往往是決心不足,禁不起外界的誘惑,友人的挑逗,又故態復萌,真的是「成癮難自拔」。

當一個人不幸染上了惡習怪癖,想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何異登天!諺云:「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殊不見各國政府為了要幫助人民革除惡習,遂訂以法令,施以懲罰,期望那些有不良舉止和習慣的人能改掉壞毛病,可惜的是許多人從監獄裡服刑期滿,出獄之後,仍然故態復萌、故技重施,且惡性更為可怖,實在叫人無法原諒。

要革除不良的故習舊態,的確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當年諸葛亮在四川剿平土番之亂,首領孟獲被擒七次,釋放七次,才心服口服,改變叛亂的心意。當然,要不是有諸葛亮的寬宏大量,苦心忍耐,孟獲在第二次再被捉到時,即應人頭落地,哪有機會讓他故態復萌,一反再反,連續七次?但如果每個慣犯,都要檢警單位七擒七放,才會革除違法惡習,那遭殃的百姓又何其無辜了?

成語「故態復萌」之句,源自唐代詩人劉禹錫的〈砥石賦〉。他原有一把寶劍,日久未用而生鏽,友人送他一塊磨劍石,讓他把鏽磨掉,恢復原來的劍光,因而寫了一篇〈砥石賦〉,中有句云:「故態復還,寶心再起,既賦形而終用,一蒙垢焉何恥。」後人遂將「故態復還」改為「故態復萌」。

根據中國大陸新聞媒體統計,時至今日二十一世紀,國人在日常生活中仍然犯有十大舊習未能改善,是哪十項?

一、好吃野生動物;二、隨手亂扔廢棄物;三、到處亂倒垃圾廢水;四、隨地吐痰;五、咳嗽打噴嚏不掩口鼻;六、在公共場所抽菸亂丟菸蒂;七、隨地大小便;八、廁所不保持清潔、臭氣沖天;九、熱中算命搞迷信;十、不重視家居環境衛生。

另外,安徽滁州最近也做了一次民意調查,列出十項難改的惡習:一、到處亂扔亂倒垃圾;二任意闖紅燈越標線;三、亂停亂放車輛;四、亂貼亂掛廣告;五、任意燃放鞭砲汙染環境;六、隨意擺攤設點;七、隨處吸菸吐痰;八、任意毀損公共設施;九、製造噪音擾民;十亂搶道亂穿行。

當地政府雖然嚴令禁止,極力取締,可是民眾仍是積習難改。舉一反三,由此可以看出整個中國大陸的風貌。

看了大陸人民的故態惡習,想想台灣的我們,是否過去也曾經如此?是否現在仍然故我?別以為那些都是生活上細微末節之事,時代在推進,世界各國都在進步,無論是物質建設、人文素養,莫不一日千里,如果我們仍然是「歸來庭院皆依舊」,還停滯在依然故我的舊習慣中,那可是會讓人家瞧不起,而且還會丟盡民族顏面的大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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