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再去到某一個地方,其實無法預期,只是順著相約而依址奔往,或者,無意間說出某一個心願,就自自然然拉隊向那兒前進。從進入夏天至今,竟已不知不覺去了八趟宜蘭,七月那個彩霞滿天的周末,還在宜蘭和阿昭義結金蘭,雖是臨時起意,也讓我倆在回台北的路上,找了棵大樹,完成彼此以姊姊妹妹相稱的儀式。
大樹為憑,山水為證,我們從今以後是一家人。
結拜姊妹,總環繞著前世今生的深情與重義,好似海中同舟共濟,再大的風浪也不用懼怕。《水滸傳》裡有一百零八條好漢在山上稱兄道弟,誓言此生相扶互持;梁山伯與祝英台也在草橋拜了天地,譜出比翼難雙飛的千古情傷;還有《七俠五義》的展昭與地鼠,以蓋世武功結伴闖蕩江湖……這些古典故事不時因寂寥而竄上心頭,引發有知己為伴的豔羨。始終認為,插香立誓的結拜兄弟姊妹比來自同一娘胎的親人還要有緣。
親人雖血脈相連,緣分是深或淺,無法選擇;結拜的卻因經過友誼試鍊,是自己真心嚮往,反倒絕對情投意合。天性欠缺隨和與主動,朋友結交有限,進一步結成姊妹淘難免不易,以至於,認識幾十年的老友無法跨前一步,只能在新友中尋覓,有緣又有幸遇到阿昭短短三個月,竟應了異姓結拜的嚮往。
在宜蘭靠海的小屋,遠方帆影點點,惹得座中三人也把思緒移到未來,提起後中年心願,異口同聲都希望再多個「新老伴」。時光流轉,流走的,不只是外貌,還有隨著環境改變的許多想法,這些年,停留在身邊的親或友,磨合之後吻合,再經無情歲月淘洗得再度發生磨擦,更有甚之者,往日的無憂無愁也磨損殆盡。磨損之後需要修復,義結金蘭的老伴適時挺身當潤滑劑,滋生出一種新憐惜,拉回快淡忘的往日情懷。
多了個異姓妹妹,生命肯定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