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節俗】百草巧求花下鬥

文/常書偵  |2011.0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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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百草」是古代在端午節流行的一種遊戲,至今在一些農村仍可見到它的身影。鬥百草,又稱「鬥草」,明代羅頎在《物原》一書中指出:「鬥草始於漢武」。最早記載見於南北朝梁代宗懍的《荊楚歲時記》:「五月五日,謂之浴蘭節。荊楚人並踏百草,又有鬥百草之戲。」

古代,先民艱苦求存,生活單調,暇餘以鬥蟲、鬥草、鬥獸等為戲自娛。鬥百草,有「武鬥」和「文鬥」之分。

最初的鬥百草,主要是武鬥,即把草莖或花莖雙方互套,然後用力拉拽,誰的花草斷了,誰就輸了。

文鬥則雙方把自己蒐集的各種花草拿來,先由一人報一種花草名,另一人則接著拿出能夠對得上的花草進行對答,如,他報「君子竹」,你報「美人蕉」,如同對對聯一般,如此一直「鬥」下去,誰蒐集的花草多,種類齊全,誰就能報到最後成為贏家。蘇東坡有一句詩,描述了為鬥草而蒐集百草的情景:「尋芒空茂林,鬥草得幽蘭。」

在唐代,鬥草是兒童和婦女的最愛,白居易〈觀兒戲〉詩云:「弄塵或鬥草,盡日樂嬉嬉。」崔顥〈王家少婦〉詩曰:「十五嫁王昌,盈盈入畫堂。自矜年最少,復倚婿為郎。舞愛前溪綠,歌憐子夜長。閒來鬥百草,度日不成妝。」喜歡鬥草的程度可見一斑。

婦女兒童喜歡鬥草,成年男子也不肯閒著,李商隱在〈代應二首〉寫道:「昨夜雙溝敗,今朝百草輸;關西狂小吏,唯喝繞床聲。」鄭谷〈采桑〉詩:「曉陌攜籠去,桑林路隔淮;如何鬥百草,賭取鳳凰釵。」

李白在〈清平樂〉中也有描述:「禁庭春晝,鶯羽披新繡,百草巧求花下鬥,只賭珠璣滿斗。」可見這鬥草遊戲經成年人一玩兒,便變了味兒,成為一種賭博形式,否則怎能「珠璣滿斗」呢。

宋代鬥草之風,與唐代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在時間上,宋代人鬥草除在端午節外,在春社(土地公生日)及清明也有鬥草活動。北宋詞人晏殊〈破陣子〉就給我們展示了一幅春日美景:「燕子來時新社,梨花落後清明。池上碧苔三四點,葉底黃鸝一兩聲,日長飛絮輕。巧笑東鄰女伴,采桑徑裡相迎。疑怪昨宵春夢好,原是今朝鬥草贏,笑從雙臉生。」另,范成大在其《四時田園雜興六十首》之一也寫道:「莊下燒錢鼓似雷,目斜扶得醉翁回;青枝滿地花狼藉,知是兒孫鬥草來。」

在此後的元、明、清時期,鬥草之風不減。曹雪芹在他的傳世名著《紅樓夢》第六十二回中寫道:寶玉生日那天,眾姐妹們忙忙碌碌宴席飲酒做詩。各屋的丫頭也隨主子取樂,薛蟠的妾香菱和幾個丫頭各採了些花草玩鬥草。這個說,我有「觀音柳」;那個說我有「羅漢松」。突然豆官說,我有「姐妹花」,這下把大家難住了;香菱說,我有「夫妻穗」。豆官見香菱答上了不服氣地說:「從來沒有什麼夫妻穗! 」

香菱爭辯道:「一枝一個花叫『蘭』,一枝幾個花叫『穗』。上下結花為『兄弟穗』,並頭結花叫『夫妻穗』,我這個是並頭結花,怎麼不叫『夫妻穗』呢? 」眾丫鬟嬉戲打鬧,非常開心。這時,寶玉也採了些草來湊熱鬧。

清代著名小說家李汝珍在《鏡花緣》第七十六回中也有類似描述:紫芝進了百藥圃,只見陳淑媛、竇耕煙等八人都在那採花折草,倒像「鬥草」光景,甚覺可惜,連忙上前制止,並引導大家進行文鬥,她說「古人有對名對對得最好:『風吹不響鈴兒草,雨打無聲鼓子花。』假如耕煙姐說了『鈴兒草』,有人對了『鼓子花』,字面合適,並無牽強。接著再說一個,或寫出亦可。如此對去,比舊日鬥草豈不好玩?」

將武鬥改為文鬥後,不但增加了知識性、趣味性,還保護了草木,真是一舉兩得。

現在,農村的娛樂活動雖較以前豐富許多,但中國大陸農村仍有鬥草者,而在一些城市為推廣傳統文化,也有社區在端午節舉行各種的鬥草活動,不但增長了節俗的相關文化知識,也大大豐富了休閒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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