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是具有唐吉訶德不氣餒、不回頭的脾氣,不過,他的運氣要比唐吉訶德好,俗話說,憨人有福,他是個大憨子,有時候我會想,他到底是誰,是唐吉訶德還是劍俠唐璜?我看見他舉樽豪語、意興遄飛之際,也經驗他的蕭條落寞,不過,他總將之視做一杯酸甜苦辣的高梁酒,一飲而盡。
以藝術第一,女兒至上,太太次之的這麼一個人,將與我生活一輩子,他樂觀豁達,外向好動,不善用言語表達自己,老是把文法說倒。有些場合,又能滔滔說出一套清晰流暢的理論,常為了藝術某個出發點爭得面紅耳赤,激動是他的特點,後來發現,這幾乎是那群文藝朋友共同擁有的純真。
朝陽在笑
那釀一億年的故事,
終於延綿著傳統抽芽,
交睫時,孤寂不再,
繫一慈繩愛索之環,
你在其中,心與心的締結,
我在其右,以相通的靈犀牽引,
卸下茫然的疲憊,我渡於紅氈彼端,
彼端,朝陽在笑,且攜手,向恆愛的國度偕行。
婚禮上,來自五湖四海的哥們齊聚一堂,鄭愁予當司機,楚戈擔任招待,龍思良扛攝影機,紀弦與余光中致詞,辛鬱則是介紹人,這幾位好朋友加入兩人婚禮時,都還是毛頭小夥子,那知道紅燭高照下,這晚的喜宴,日後能產生那麼多的文壇巨擘?
認識三個月就閃婚,李錫奇把古月的詩作〈朝陽在笑〉印在喜帖上,自己設計喜帖,禮堂則布置得像畫廊,「當年未成家的這群,如今兒女長得比他們還高。」古月翻開已泛黃的相簿說,那個昔日瀟灑的新郎,除了依稀的輪廓,福態的身軀已與昔日判若兩人,「我們閩南人,閩字,門內有個蟲,我出外一條龍,在家一條蟲,哈,哈!」李錫奇肯定妻子幫夫有道,被糗也很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