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的利山禪師，生平不詳，只知道他是馬祖道一禪師的法嗣弟子。

有一天，一位年輕的學僧問利山禪師說：「佛法裡講到一切有形、有相的物質，以及所有外在的現象，到最後都匯歸於空性，那麼，空性又歸向於何處呢？」

利山禪師就回答說：「舌頭不出口。」

年輕的學僧反駁說：「老師，舌頭本來就不出口啊！」說完，學僧不禁流露出得意的神情。

利山禪師回答說：「難道，你沒有聽到舌頭的聲音嗎？那不是舌頭出口了嗎？」

學僧說：「我知道如簧之舌出各種聲音，內在甘美的妙味及外在菜餚的香美，不都是經過舌頭吞到肚子裡了嗎？」

利山禪師說：「我跟你講『舌頭不出口』，你還不懂得空性是內外一如、空有不二的嗎 ？」

年輕的學僧聽了，終於言下有省。



一般人對佛學總是談有論空，談是說非。在真正禪者的證悟裡面，沒有空有，也沒有是非。真理，即所謂超越對待，一切皆如也，那有什麼出入？所謂世間言說，只是方便而已。

常聽人講：「萬法歸一，一歸何處？」像這樣的問題，答案很簡單，「萬法歸一，一歸何處？」就是一歸萬法。一就是多，多就是一；一多不二，淨穢一如，性相同在，理事無礙。學僧向利山禪師提出「空性歸於何處」這樣的問題，其實，只要對佛法義理稍有涉獵，都不難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