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品藻】祝允明在山村吟行

簡文志 |2011.0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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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允明(1460─1526),字希哲,號枝山、枝山老樵、枝指山人,生而右手六指,故號「枝指生」。明代文學家、書法家,世稱祝京兆,長洲(今江蘇蘇州)人,與徐禎卿、唐寅、文徵明號「吳中四才子」,與文徵明、王寵同為明中期書家代表,並稱三大家。其狂草頗具風神,世有「唐伯虎的畫,祝枝山的字」之譽。王世貞《藝苑卮言》:「天下書法歸吾吳,祝京兆允明為最,文待詔征明、王貢士寵次之。」著有《懷星堂集》、《蘇材小纂》、《野記》、《前聞記》、《讀書筆記》等。

其五言律詩〈暮春山行〉:「小艇出橫塘,西山曉氣蒼。水車辛苦婦,山轎冶游郎。麥響家家碓,茶提處處筐。吳中好風景,最好是農桑。」

首聯言從橫塘乘湖艇晃蕩,西山漫滲蒼鬱古樸的嵐氣。「橫塘」可泛稱水塘,江蘇江寧縣有一著名橫塘古堤,宋范成大有〈橫塘〉詩而橫塘增色:「年年送客橫塘路,細雨垂楊繫畫船。」「西山」位蘇州古城西南太湖中,譽為太湖七十二峰之首。

頜聯寫水路所見,辛勤農婦環踏水車,野遊郎哥起落於肩扛的山轎,此處「辛苦婦」與「冶游郎」相對,前者呈現純樸本色,後者表現輕遊閒樂。「水車」又名孔明車,用於農業灌溉,由漢靈帝時華嵐設計,三國孔明改良。

頸聯寫在山行路上,看見農戶篩米擣麥,提筐採茶。「碓」音對,以木石研製的搗米器而發出聲響,宋陸游〈游昭牛圖詩〉:「碓聲驚破五更夢,歲負玉粒輸官倉。」

尾聯寫吳中風光無限,農家桑樹遍野最美。「吳中」為江蘇南區,有闔閭、伍子胥、兵聖孫武、草聖張旭、范仲淹、范成大、高啟、唐寅、金聖嘆等名人。

另〈首夏山中行吟〉:「梅子青,梅子黃,菜肥麥熟養蠶忙。山僧過嶺看茶老,村女當壚煮酒香。」詩歌極盡口語,寫農忙慶收,山僧修行,村女釃酒,表現閒適樂活,令人嚮往。又〈山窗盡睡〉:「身在雲房夢亦閑,松頭鶴影枕屏間。一聲隔谷鳴華雉,信手推窗滿眼山。」此緣身在山雲,夢亦閒情,巍松、鶴影為睡屏,格出一派靜謐。野雉山谷引鳴,推窗見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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