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人心事】為誰辛苦為誰甜

羅秀美 |2010.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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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誰辛苦為誰甜」,語出唐代詩人羅隱〈蜂〉:「不論平地與山尖,無限風光盡被占。採得百花成蜜後,為誰辛苦為誰甜。」

詩人說道,無論平地或山峰,凡鮮花盛開之處,都為蜜蜂所占領。牠們努力採百花釀成蜜,到頭來又是為誰辛苦忙碌?

詩人羅隱(833-909),原名橫,後因屢試不第,改名「隱」。據說羅隱貌古而陋、恃才傲物。後窮途潦倒,仍狂傲不已。一生寫了許多諷喻政治社會現實的詩歌,揭露晚唐社會的面相。其詩風較諸晚唐其他詩人之作顯得較為淺易明暢,頗近口語,此詩之直白即為明證。

與同樣採花蜜的蝴蝶相較,蜜蜂之辛勞採蜜顯然較少為詩人所關注。羅隱這首詠物詩,特別選擇蜜蜂做為被歌詠的對象,凸顯了蜜蜂採花蜜背後的辛勞,可見他對於一般勞苦大眾的同情,以及社會現實的深刻感觸。

此詩表面歌詠的是蜜蜂為採花蜜辛苦一生,享受卻甚少;實際上乃託寓一般農民辛勞一生,成果卻被剝奪的社會現實。因此,一方面讚美終日勤勞為社會創造財富卻被剝削的勞動者,同時亦暗指社會中總存在著一些不勞而獲的剝削者。由此,此詩乃明顯具有諷喻社會現實的意義。

因此,此詩後兩句「採得百花成蜜後,為誰辛苦為誰甜」,不僅貼切的刻畫了蜜蜂辛勞的一生,更點出牠們「不知為誰而戰」的處境,明顯道出世態炎涼之現實。尤其是詩中名句「為誰辛苦為誰甜」已被廣泛流傳,今人多將「甜」字改為「忙」字,但意義不變。

為誰辛苦為誰忙,往往被用在感嘆耗費苦心卻一切枉然的心境,除了希望落空和自己辛苦奔波之間的不平衡之外,往往亦有到頭來不知「為何而戰」的悵惘與茫然。羅隱藉蜂以喻人,一針見血的道出人情冷暖的事實,可見為誰辛苦為誰忙的感慨,乃人所共有。

是以,「為誰辛苦為誰甜」寓意深刻至極。唯有真正辛苦付出過的人,方能體會這一詩句背後所透顯的冷暖。尤其是辛勞的父母,他們總是竭力付出,卻也不免發出「為誰辛苦為誰甜(忙)」的慨嘆啊,只因為人子女者,往往無法立即設身處地的揣想父母的辛勞付出,而適時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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