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品藻】詹冰詩歌的綠色美學

簡文志 |2010.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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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冰(1921-2004),本名詹益川,苗栗縣卓蘭鎮客家人,擔任過藥劑師、理化教師,被暱稱為「藥學詩人」。著有詩集《綠血球》、《實驗室》、《詹冰詩選集》、《銀髮與童心》、詩文集《變》、歌劇劇本《許仙與白娘娘》、《牛郎織女》等,2001年苗栗縣文化局出版《詹冰詩全集》。

對詩句的處理冷靜、大膽(其自稱「主知」與「計算」),使樸質的詩意具有臆想/異響的效果。從〈Affair〉一詩伊始,其後的〈自畫像〉、〈雨〉等詩,俱是後來新詩圖象的奶水與養分,澆灌台灣詩壇。

橫諸詹冰《綠血球‧後記》之言:「追求美的時候,我的血管裡彷彿在流著綠血球。充滿愛的時候,我的血管裡就感覺正在流著紅血球珥珥詩作的活動上來說,我是比較愛好綠血球的表現。」詹冰的愛是熾燠的紅血球,高蹈熱情;詹冰的美是希望的綠血球,沉穩深靜。於是,《綠血球》不再令人驚懼,是冷凝的、和平的。

詹冰以自然書寫探尋自然與文人的風景。在展眉之際,他的視域屢經移轉,從苗栗跨界到台中,離開台灣負笈東瀛,棄日文創作成為跨越語言的一代,《緣草》詩刊萎頓,以新刊《潮流》賡續,再以《笠》詩刊為冠,撐持新詩的天空。

〈插秧〉一詩著墨詩意農村的視覺效果,具有童稚的閱讀啟發,以及介入性的發微諷旨:

水田是鏡子

照映著藍天

照映著白雲

照映著青山

照映著綠樹



農夫在插秧

插在綠樹上

插在青山上

插在白雲上

插在藍天上

同樣是整練的「豆腐干」體,詹冰並沒有落入新月派聞一多句句押韻的窠臼。聞一多的三美理論:「建築美」、「音樂美」、「繪畫美」實是新詩史的大事。然而,刻意死守音律,反而以音(形式)害情(內容),非新詩之福。

詹冰的圖象式書寫,除了方正的形式之外,圖象的排列還考慮到結構的遞降與遞昇,視野的濃縮與開展,焦點的凝聚與擴大,堪稱「建築美」與「繪畫美」兼備,不刻意追求「音樂性」,反而使畫面鮮活,琅琅上口。也能啟發讀者對現代綠色田園生活的嚮往,引發自然與人文的思考與關注。如此的自然書寫,使得本詩「形」、「神」、「意」三者兼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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