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雲禪話》饑來吃飯睏來眠

星雲大師 |2010.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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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俳句詩人種田山頭火與大山澄太這兩位禪者,因為禪和俳句而結為知己。

有一次,大山澄太經過種田山頭火所住的庵舍,被周遭的溪水群山、蟬鳴鳥叫,以及鮮嫩的草香所吸引,不知不覺便駐足觀賞,看得忘神。

「欸!澄太君,是嗎?」遠遠的走廊那頭,種田山頭火親切地叫喚著初識未久的大山澄太。

大山澄太立刻朝聲音的來源處回答:「我是!」(圖/李蕭錕)

「咚咚咚─」只見種田山頭火赤腳跑了過來,大山澄太都還沒定神,便一把被帶上走廊,「現在正好是中午吃飯時間,我剛做好飯,來吃飯吧!」

種田山頭火很熱情地將大山澄太迎進屋裡,笑得很開心。

到了屋內,種田山頭火讓大山澄太坐下,然後端了一大碗飯,放在榻榻米上,說:「吃吧!」

大山澄太捧起碗,吃了幾口之後,這才發現種田山頭火並沒有吃飯,只是看著他吃,於是問說:「你怎麼不一起吃呢?」

種田山頭火搔搔頭,笑著說:「我這裡很簡陋破舊,什麼也沒有,就只有一付碗筷,你先吃吧!」

大山澄太立刻囫圇吞棗地把飯吃完,趕緊將碗筷交給種田山頭火。

種田山頭火接過碗筷,連洗都沒洗,馬上盛了一大碗熱飯,頭也不抬,就大口地吃了起來。

種田山頭火與大山澄太這二位禪者,既是詩人,也是參禪的人,他們可說是真正放下了人間的榮華富貴,走入大自然,與青山綠水、鳥鳴蟲叫生活在一起,可見得他們的心中,已不計較人間的萬事。

但是這個色身總要維護,所以禪門有云「饑來吃飯睏來眠」,因此種田山頭火要大山澄太「吃個飯吧!」大山澄太也不客氣,直接拿起飯碗就吃了。扒了幾口飯之後,他才發覺到,原來只有一個碗、一雙筷,怎麼能夠二個人共餐呢?於是匆匆忙忙地就把飯吃了,因為總要為還在餓著肚子的人著想啊!而種田山頭火這位禪者也不忌諱,拿起飯碗,也不講究你我分別,就這麼飽餐一頓了。

像這樣,如此地灑脫,如此地不分別,無論人間生活也好,友誼也好,修行也好,不就是這樣了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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