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佛羅里達州遊玩歸來,帶回一個滿溢鄉土氣息的馬克杯,杯柄和杯身有一對謎眼憨笑的青蛙。這個濃綠綴紅的杯子,用來喝飲料覺得有點怪,用來擺飾又覺得土。其實,在買的時候,就已經想把它改製成一個藉以回憶童年的花器。
鄉下孩子是在嘓嘓蛙鳴的伴隨下長大的,對各種青蛙的鳴唱節奏和頻率,也逐漸培養出欣賞鑑別的能力。在各種蛙鳴中,莫氏樹蛙的求愛聲最引人入勝,長音和短音參差離合而出,咕啦──噠啦啦啦啦啦─呱呱,像一個翻彈賣弄舌尖的歌手。而馬克杯上的一對青蛙,正是莫氏樹蛙的造型。盯著看久了,眼前浮起兒時故鄉的情景,蛙鳴蒲葉下,魚入稻花中;耳邊也揚起樹蛙和其他蛙聲譜成的協奏曲。恍惚間,杯上Florida的字眼,似乎變成了我魂牽夢縈的北港。
從回收筒裡拾回一個混合果汁玻璃瓶,大紅大綠的水果圖案,和杯上樹蛙正是土味相投;用它來做儲水池,頂著青蛙杯,也正好可以彌補杯盆種植空間的不足,使小小杯子可以讓三種植物共存共榮。軟葉毫豬龍舌蘭,像是從瓶中湧出的噴泉,罩淋著攀在杯柄上嘻嘻嗄嗄的樹蛙,頻頻催促他向玉珠簾後的雌蛙傳送款曲。順著杯柄垂懸而下的松風絲葦,探伸著蝦鉗般的爪,準備拾取瓶上的橙子,獻給這對情侶。
一位朋友看到這個充滿熱帶風情的另類盆栽,不禁啞然失笑。他說:「沒有用的杯子,被丟棄的瓶子,節約的水源,提供給多種植物一個共生環境。這玩藝很環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