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新竹訊】一個洗衣店的窮孩子,借琴借錢學音樂,還常「堵」音樂家指導,終於成為音樂教育家,新竹高商音樂老師陳景乾說,「能與音樂相伴一輩子,我覺得很幸福」。
被學生暱稱「阿乾」的陳景乾從小幫忙爸媽洗衣,從沒想過學音樂這件「高級」的事。高中時期,同學教他一首最基本指法的鋼琴曲,他覺得很奇妙,借了一本拜爾琴譜,自己設法到教會借鋼琴,偶爾也向親戚借,半年就學會了。後來加入管樂社,挑了「沒有按鍵,一定最簡單」的長號。
有一次,他聽見學長私語要把菜鳥踢掉,激起鬥志,決心要學到「很強」,抱著樂器坐火車到台北,找素眛平生的台北市立交響樂團長號首席許雙亮,硬牽託「我們都是竹東人」,讓許答應半價收他當學生。
四十歲的陳景乾說,當時他爸爸每天給他一百元坐公車上學和吃三餐,他走路代替坐車,省下七十元,就為了存錢學音樂。他甚至抱著學校的長號,到各大音樂會後門去「堵」音樂家,不管對方聽不聽,就在馬路上吹起來,「拜託聽一下,教我那裡要修正」。他說,「只要活著一天,就要繼續學下去」。
他至今感謝爸爸同意他報考音樂系,還為他標會二萬八千元買了一支二手長號,才能參加大學術科考試。這支長號的價錢遠超過陳爸爸的月收入。
陳景乾任教新竹高商之後,指導學生學樂器,讓很多技職班的孩子得到正向鼓勵,成績大大進步。近十八年來,新竹高商管樂團年年都是新竹市全市學生音樂賽第一名,近十年均由陳景乾指揮,最近三年更代表新竹參加全國大賽拿下冠軍。
三年前,陳景乾發現罹患鼻咽癌,身體虛弱,但仍不願請假,不能站著指揮,他就坐著陪學生練習,學生感動不已,主動提早或延後吃午餐,利用中午練合奏,放學後繼續練,周末也都不休息。
陳景乾深知,職校生大都家境不允許學音樂,他自己就是到處借琴和借錢學音樂的「洗衣店的兒子」,既然校長王承先熱情提供學生免費學音樂,他更要堅持幫學生保有音樂的園地。他說,「管樂團只要放掉一屆,後面就很難再拉得起來,更何況看到學生進步,就是讓我康復的最大動力」。
熱愛音樂和學生的陳景乾,強撐著鼻咽癌第三期的病體,學生也為他拚了,上月五日獲得全國大賽特優、且分數遠遠超過第二名時,全團七十人興奮感動得掉眼淚,忍不住說「老師讓我們很心疼」,大家毫不猶豫認為,沒有「阿乾」,就沒有這座冠軍獎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