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自然文學方興未艾,許多文學家寄情於山光水色,取法乎蟲魚鳥獸。雖然這些作品和求真求實的科學領域還有一段差距,但是若能善盡一個觀察者的角色,以文學的視角涉入科學的議題,常常更能引人入勝。那是因為人們對科學的好奇,逐漸走出實驗溫室,藉著文學的普及走入民間,正是「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成百姓家」的寫照。
可是,尋常百姓對於身邊的野鳥認識多少呢?戀愛的時候從「關關雎鳩,在河之洲」到「在天願作比翼鳥……」總要能朗朗上口幾句;寄居亞熱台灣的人竟然可以看到「胡馬依北風,越鳥朝南枝」這樣淒楚的場面,還免不了一掬懷念故土的淚水;更有人相信「梧桐相待老,鴛鴦會雙死」這種不切實際的睜眼瞎話。野鳥之於文學;文學之於民間,只不過是茶餘飯後,感、寄、憂、懷的替代品而已。主要原因還是在於古老的,因循的、附會的、不科學的概念文學依然借屍還魂。即使是現在,膚淺的兒童文學作品,仍然不停的教育我們「啄木鳥是樹的醫生」、「春天來了,燕子也來了」、「貓頭鷹博士」、「烏鴉如何汲水」。不久前,文學界還津津樂道的要「預約一個夏季的蛙鳴」呢!文學之於自然,仍舊不求甚解。
鳥類在地球上已有一億三千八百萬年前的歷史,甚至有跡證據顯示,鳥類是恐龍的化身,曾經脫胎換骨,浴億萬年演化之火而重生。在地球的自然演史上,絕不止是「睆睆黃色,載好其音」、「倉庚于飛,熠耀其羽。」的扁毛畜生而已。
(「有鳥飛過」耟聯經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