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貝爾獎作家,來自日本的大江健三郎,最近出版的書裡有這一段話:「現在已經到了老人年紀的我,再回到故鄉的森林裡,如果遇到小孩子的我,應該說些什麼話才好呢?」
我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也許有機會再回到故鄉的森林,我們更加沒有想過,還可能會遇到小孩子的我,而果然和小時候的自己相遇的那一刻,應該說什麼呢?
大江健三郎告訴年輕的自己:「你長大之後,也要繼續保持現在心中的想法唷!只要用功念書,累積經驗,把它伸展下去,現在的你,便會在你長大之後的軀體裡活下去。而你背後的過去的人們,和在你前方的未來人們,也都會緊密連結著。」
諾貝爾文學獎作家在提醒大家的,是不是佛家說的「不忘初心」呢?
朋友充滿悔意地告訴我,他在年輕時候,非常喜歡繪畫,曾經每一個週末都到檳城的喬治市老城區去寫生,畫出來的作品深受老師的讚賞。不過,畢業以後,因為要應付生活需要,要多賺點錢,只好放棄興趣的繪畫,過著沒有嗜好的日子。如今已經退休,不必再上班,無需工作,每天無所事事。一日和當年一起在寫生繪畫的朋友相逢,發現對方竟然已變成國際著名的畫家,畫家這個行業不但沒有退休這回事,反而因為前一段歲月的努力,累積的種種人生經驗以及不斷地在繪畫創作上的實踐,在年老時呈現出來的是更出色的優秀作品。
說到這裡,朋友感慨:「當年要是我不隨意放棄,要是我繼續堅持,要是我願意刻苦,要是有恒心和毅力,要是我每個星期用一兩個小時繼續畫下去……。」
生命的歷程裡,我們把一些原本感覺美好的期待和願望,在一路行走時,一路不經意地隨手丟掉,為了選擇另外一種眼前即刻看得見的利益,或者是趕著去做馬上獲得更快回酬的事。我們丟掉的那些往往是我們當時覺得不重要的。在拋擲時絲毫不覺得可惜,冷眼相看輕視忽略,等到時光逐漸流去以後,失去的東西在流光中不停地閃爍,在回憶裡逐步放大。時光漸漸遠逝,有一天終於醒悟到原來丟掉是錯誤的抉擇時,光陰卻不再回頭,被拋掉的初心成為永遠無法彌補的洞。
生命不會重來,不要輕易丟掉自己的初心。這樣才能面對小孩子的自己時告訴他,堅持會有圓滿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