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星期六下午,和一個畫家談畫,一個多小時後他因急著要去開會,於是說過再見,走到咖啡館門口,外頭正好在下雨,畫家蹙眉匆匆衝進雨裡去,我卻因此有了不必趕回家的藉口。
轉回頭走進咖啡館去,坐在原來的那張桌子,叫的是同樣的一杯熱咖啡,心情卻已不一樣。
之前和畫家做訪談,是工作,必須打起精神應對,一邊把他的口述故事打進手提電腦裡;現在獨自一人啜咖啡,閑閑地看驟雨在窗外傾盆式地落下,趕路的行人腳步緊張匆促,沒打傘的路人更被淋得混身濕漉漉,而自己竟可如此閑逸自在地坐在室內喝香熱咖啡,完全悠閒的感覺份外寫意,一種幸福的愉悅感油然生起。
喜歡喝茶或咖啡,多過吃飯。不是為了饑餓而填補肚子,不是為了活著而不得不飲食。脫離了需要,非不可的強迫和無奈。喝茶時刻,鬆懈時候。因此一有閒暇,就約朋友喝茶。有人罵奢侈有人說多餘,然而,生活裡的需要,除了物質,應該還有品質吧。
約會朋友,晴天在繁華喧囂市區裡一個角落茶坊,有時候特地選個時間相約開車到植物園去散步看花樹。下雨的日子,把友人約到海邊看雨天的浪花,不能在露天下的堤岸邊,就走進酒店咖啡座,伸直雙腳,半倚籐椅,看海浪擊堤,吃乳酪蛋糕配咖啡淡奶。並不著重吃的是什麼東西,喜悅的是百忙中仍有一份相聚的閑情。
偶爾也像今天,一個人坐下來,靜靜地喝一杯咖啡。喝的實是心情。
有時候感覺到日子著實忙碌不堪,果斷地即刻停下手上做了半截的工作,到書房找一本書,坐下來好好地認真閱讀。讀完也許是三五天以後,再把中斷的工作繼續下去。
喝茶或讀書,都是為了在過於忙碌的生活中尋求喘息的空間和時間。更是人生的享受。
每天日夜不分地忙碌,已經不是在生活,而只志在賺錢。當生活只剩下賺錢的時候,生命的意義已經被誤解。
人生不是太長,未來的日子越來越少。走在路上,不要忘記偶爾提醒自己一聲:喂,還生存著的你呀,別錯過了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