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聲川形容她,不算特別漂亮,但一上戲就像從徐悲鴻畫中走出來的三○年代古典美人,氣質極佳;李安也在她身上看到一個演員所不可缺的特質,那是什麼呢?
《這兒是香格里拉》海報上,大大地懸掛了朱芷瑩這三個字,知道她的人或許不算太多,不過,在景氣欠佳的電影圈,她卻擁有幾個令人羨慕的「唯一」。擔綱《這兒是香格里拉》女主角之前,從台灣到北京演出《色戒》,是劇中唯一的台灣女演員,李安選中她當天,曾對著她的古裝扮相照片呆呆看了三分鐘,筷子舉在半空中,直到同桌的賴聲川叫喚兩句才回過神來。
全力栽培的獨生女
讓李安看得發呆的照片是朱芷瑩一人飾七角的舞臺劇《如夢之夢》劇照,賴聲川的「表演工作坊」邀她時,她還在台灣藝術大學念書,也沒特別的舞台經歷,在懵懂與清醒之間演完、謝幕,讓賴聲川驚為天人,立即簽下個人經紀合約,成為工作坊全力栽培的「獨生女」。
賴聲川這麼形容她:「不算特別漂亮,本人其實像個男孩子,但一上戲就特別有氣質、有吸引力,像從徐悲鴻畫裡面走出來的三十年代的古典美人。」李安也對她鼓勵有加:「在妳身上看到專注,這是一個演員所不可缺的特質。」
得天獨厚地得到大師加持,朱芷瑩說,是信佛虔誠的媽媽為她帶來福報。表演工作坊為她量身訂作的《這兒是香格里拉》,大銀幕的視覺旅程有一個半小時,幾乎沒有一個鏡頭漏掉她,「簡直就像為妳特別製作的個人專輯。」聽到身邊人這麼一提,她突然眼紅鼻酸地想哭,到雲南拍戲的「奄奄一息」,剎那間全回到眼前。
先後和兩位導演合作
「事先真的沒想到高山症這麼厲害,」原先以為只是暈機,躺一躺就好,整個人卻不省人事了一天一夜,醒了之後雖可以開始工作,也都是處在暈眩的狀態:「銀幕上的我看來很蒼白,其實,我真的渾身無力。」戲分這麼重,票房壓力這麼大,她真的希望自己絕對服從導演的指示而做到敬業用功的極限:「然而,有些挑戰尺度的戲,我真的做不到。」一遍又一遍地試,最終還是跟導演說抱歉…,說到這裡,她皺了皺鼻子,又想哭了。
停了一會,回想起《色戒》拍戲前後的點點滴滴,她臉上果然出現李安所形容的專注。她說,試鏡前一天晚上,她才收到五大張對白,「背下來也許容易,但要靠五張對白去理解角色的內在還是有一點困難,」通過試鏡,當李導演問她願不願意參加去北京複試,她狂喜地回應,當然願意啊。
不直接表達意向
李安讓她去看葛蘭的電影,去看《星星月亮太陽》的某一個段落,幫助她找到那個年代的感覺。「李導演每個鏡頭都教,仔細示範一遍,我們跟著演一遍。」
在北京長時間近距離相處,她常觀察著李安的深沈內斂,也幻想,自己以後的伴侶會是怎樣的一種類型?像李安嗎?「我希望碰到性格開朗的人,引導我正向的思慮。」多愁善感,比較不直接表達意向的天性,其實常和好事擦身而過。和李安深入地聊了幾回,兩個人距離明明漸漸近了,理應水往高處流地去爭取第一女主角,就是湯唯演的那個王佳芝,但她沒有,什麼都沒有多說,默默接受退而求其次的「女配角」安排。
「我的戲、人生經驗都還不夠,導演保護我,所以沒讓我挑戰女主角。」她告訴自己,人生的苦樂都濃縮在兩部電影中而有所參透,「做演員的,自己就是一個品牌,要自己去經營這品牌,成敗都不能靠別人。」從此刻起,她願意用更殘忍一點的方式逼自己加速進步,就算如今已幸運得到兩位導演刮目相看,她覺得不夠,學習的路,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