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逸事】寫詩極限運動 七步˙五步˙三步

謝武彰/文‧洪義男/繪圖 |2009.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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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玄宗初年,有一個叫史青的人,他非常聰明,記憶力又超好。有一天,他上書皇上,表示自己擅長寫詩,說:「曹植七步之內能寫好一首詩,我在五步以內,就能把皇上出的試題完成。」

於是,唐玄宗就召見史青,當面試個真假。玄宗以「除夕」、「上元」、「竹火籠」等題目來考他,史青果然都能立刻吟誦出詩作。《全唐詩》中記錄了他當場回答皇上的一首詩:

應詔賦得除夜

今歲今宵盡,明年明日催。

寒隨一夜去,春逐五更來。

氣色空中改,容顏暗裡回。

風光人不覺,已著後園梅。

玄宗聽了十分讚賞,就任命他為左監門衛將軍。後來史青的作品雖然沒有大放異彩,卻也因此而留名了。從七步到五步,實在是大大的進「步」,真的非常不容易。

那麼,還有速度比五步更快的急智詩人嗎?當然有,唐朝著名的書法家柳公權,就能在三步以內寫好一首詩,這是很多人都不知道的。

柳公權生在一個官宦家庭,十二歲就能寫出很好的詩和文章,並在唐憲宗元和初年進士及第。

後來,唐穆宗曾經召見他,說 :「我曾在寺廟中看過你的書法作品,很早就想召見你了。」於是,唐穆宗當天就把柳公權升任為右拾遺、翰林侍讀學士。後來還不斷升遷,柳公權任三品以上的高職位,竟然超過三十年。

柳公權是當時的書法名家,和同期的顏真卿,有「顏筋柳骨」之稱。當時的公卿大臣,如果不能請到柳公權來寫家碑,就會被批評為不孝。外邦入貢時也準備了金錢,來購買柳公權的書法。

柳公權的書法不但寫出了「柳骨」,而且,他本身也非常有骨氣。有一天,做事有些荒謬的唐穆宗問柳公權寫字的訣竅,他就藉機規勸皇上,說:「用筆在心,心正則筆正。」

唐穆宗聽了為之一震,連臉色都變了。

到了唐文宗時,有一天,文宗對柳公權說:「我告訴你一件喜事,以往賜衣物給鎮守邊疆的將士,常常不準時。今年大有進步,二月就把春季的服裝全都送到邊疆了。」

柳公權聽了,就立刻恭賀文宗。然而,文宗皇帝卻希望柳公權能寫詩祝賀,於是,柳公權立刻吟出:

去歲雖無戰,今年未得歸。

皇恩何以報,春日得春衣。

文宗皇帝聽了以後滿心喜悅,忍不住稱讚他說,曹植七步成詩,你在三步以內就完成了一首詩,真的可以媲美曹植了。

有一年夏天,唐文宗和幾個親近的學士寫詩鬥智。唐文宗率先吟詩:

人皆苦炎熱,我愛夏日長。

柳公權聽了立刻接著說:

薰風自南來,殿閣生微涼。

贏得了唐文宗的稱讚:「辭句清新,詩意圓滿,不可多得!」

文宗還命令柳公權,把這首君臣合作詩,題在宮殿的牆壁上。柳公權寫的字,約五寸見方。文宗皇帝看了,不禁讚嘆著說:「即使鍾繇、王羲之再世,也無法超越啊!」

大家都知道柳公權書法的成就,想不到他還有寫詩這麼「一步」,真是令人佩服。

從七步到五步,再從五步到三步,好像就是寫詩的「極限運動」了。唐朝到現在,再也沒有人完成一首詩比三步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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