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門的階前聚集著一堆落葉等著我，似乎要說些什麼。只是一時間，我無法意會，皺著眉，逕拿著掃把掃了又掃，清了清，門前清爽多了。

不料，隔日，落葉在門前又聚成了一推，彷彿在等著我。剎時，我的心情就沉重起來，緩緩彎腰、蹲下，凝視著這些落葉，就覺得她們不再是落葉，而是一疊疊的信。

我檢視每片來信，竟都有著疲憊與憔悴的顏色，與有些我仍讀不懂的文字。我抬頭，想著正確的答案；就看到了日漸疏落的樹梢，像個無辜巨人，不知情的站在原地；「不知是誰離棄了誰？」我想著。

只有這些枯葉，畏縮如棄婦的躲在階前的角落，像個膽小的證人在陳情。是想告訴我：世事無常、起起落落；還是想向我訴告：曾有的青春美貌與飛楊。

我蹲在階前起身，隨之暈眩了起來，慌亂的雙手，竟找不到一堵可以依身的牆；覺得這些落葉是幸福的，至少她們有了一個可以棲息的階下；還有一個想懂她們的人。而自己離開生命之樹的時候，誰會願意再看這焦枯的面容，與讀讀當時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