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之際,阮大鋮著名的《燕子箋》序文中,提出了戲曲美學的追求目標在於:「介處,白處,有字處,無字處,皆有情有文,有聲有態。」准此,傳奇作家們個個戮力使戲中的角色,在舉手投足,一顰一笑之間,揮灑出鮮明的藝術形象及聲口畢肖的精神活力。
尤其是劇中的丑扮,經常成為戲曲家發揮幽默感的摹寫對象。故事裡被反諷的人物一登場,作家便設計出一連串的賓白與動作,務必在科諢穿插之間,驅趕觀眾的瞌睡蟲,進而達到調笑無饜、賞心益智的娛樂效果。
例如:《燕子箋》第十五齣裡有個不求上進的考生鮮于佶,他出場時的個人獨白,便做足了笑話逼人的詼諧妙趣:
【六么令】(副淨唱)
文思原欠,酒囊中墨汁全乾。(白)不免把這些酒飯消繳在肚子裡,也是我老鮮走科場一遭,(作吃介)我想場中作文字時,心上慌得兇,不知寫了哪一套嫖經,哪一宗酒帳,鬼畫符一般,若要中,(笑介)除非是紗帽滿天像烏鵲兒飛,我把這頭,(作向上挺介)這樣一撞,這撞著了,才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