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韋哲

愚公移山這個故事最後由天神移山的這個轉折，意外地讓智叟的提醒，成為了「富人式的笑柄」。

或許有人會問，為什麼愚公一家人不選擇搬家呢？在交通那麼不方便的地方生活，為什麼寧可選擇辛苦地把家門前的山移除，而不是乾脆搬離開這個地方，一勞永逸呢？

這個問題，或許就像在每次山崩、土石流等災害發生時，生活在平地的都市人，對於生活在山區、原鄉之居民的提問。那些不能離開的理由，除了有情感上的捨不得、祖先們的發源地等的原因之外，更現實的是，他們離開這裡之後還能去哪裡呢？不是每個人都有輕易移居的本錢和能力，在山上，在原鄉，他們是自己的主人，而當他們離開了賴以為生的土地之後，他們就成了只能寄人籬下的客人了。因此，不論是情感上，抑或是現實的考量上，他們往往只會選擇在警戒時期暫時離開避難，而不會輕易選擇放棄這個地方。

就像近日北部地區受到颱風外圍環流的影響，而連下了好幾天的暴雨一樣，許多都市近郊的山區或住宅區，甚至被列入了紅色警戒。如果今天要這些住戶或居民為了安全而搬家，他們會欣然接受嗎？想必也是不願意的吧。

回到愚公移山的故事。在故事的最後，真的是愚公的家人、後代們把山移走的嗎？當然不是。就像在這次花蓮的救災行動當中，真正大量把土石泥沙清運走的，還是怪手、小山貓等大型機具。這意味著什麼呢？愚公移山的故事，展現給我們的啟示是那種決心與精神，而不是用笨方法一直做下去的傻勁與堅持。就像花蓮「鏟子超人」所號召的是台灣民眾互助合作的精神，但要真正有效地清理土石，還是需要用正確、聰明的方法，才能事半功倍。

在愚公移山的故事中，沒有發生的另一個平行宇宙是，根本沒有所謂的天神來幫他們把山移走，那該怎麼辦呢？我想，就算愚公本人至死也沒有想出更聰明的移山的方法，他的兒子、孫子們，也一定會在他們漫長的移山歲月中，逐步優化他們的SOP，甚至找到其他家族、其他村莊的人來幫忙，而不會只是傻傻地用著愚公傳下來的老方法、笨方法，一直沒頭沒腦地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