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歸

王瓊慈 |2008.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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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歸時,駕車奔馳在沒有紅綠燈的路上,前方的路有時沒有路燈,嘉南平原寬闊的平原沒有遮蔽,路在黑暗中綿延,常常因此心情就寧靜下來。靜靜地欣賞這一段看似沒有盡頭,充滿速度感的未來,有時路的兩邊是田野,隨著四季的不同,農作物在車燈的照射下,瞬間明滅。有時經過小村落,幾戶人家溫暖的燈光,是等候家人歸來?還是已經全家溫馨的相聚?家在好遠的地方等著我,而我的心奔馳在黑暗中,有時是一種享受,享受片刻的孤單,暫時的寧靜,享受一個人流浪奔波的滋味。

一個人駕車,手握著方向盤,忍不住思索起自己生命的情調,檢視自己半生的追求,在深沉的夜裡,回味著前塵往事,思念著遠去的種種悲喜。會車的強烈燈光,瞬間拉回了現實,天上偶爾的月光,又將黑夜攪出薄薄的夢幻,奔馳,讓速度幻化著不可理解的匆忙。

我們總是喜歡過著無羈旅的生活,我們總是期待自由和浪漫,但是喜歡和期待被現實的生活包裹成小小的旅包,掛在黑夜的奔馳上,偶爾露出頑皮的小臉蛋,然後又回到時間的軌道。

我知道車在前進,純如我們無法停滯的生活,但是,濁水溪畔的風沙,應有季風從北半球的極點吹拂下來的塵埃,掠過遙遠的海洋,有過海浪的祝福。遠方黑暗的天際,還有一些空餘的角落,在餵養失落的自由和想像。

白晝的彩虹和黃昏的彩霞,隱去,而我的奔馳,只是希望自己,找到安全的路,學會從黑暗中回到真純的原點,那原點,是家,有人等待,有人呼喚,有人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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