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亦嵐

旅居日本時，女兒上了一個月幼兒班後，有一天回來，突然跟我說她想學鋼琴，一問才知學校也有才藝班，她看教琴的老師，用溫柔的語氣教著她的好友，即使老師已反覆教了三次，他還是不會，小男孩都快哭出來，老師不但一點都沒生氣，反而安慰著他。她好奇地站在一旁看，老師也沒有要她離開。當小男孩下課後，老師問她是否有興趣，還教她彈了五音，她覺得很有趣，所以想跟老師學習。

確認老師上課時用日文講解，女兒沒問題，學校讓她試上了一次，確定女兒想上，才正式上課，一個月上三次，每次半小時。老師還要求我們，當女兒上完課，回家不要勉強她彈，以免壞了她的興趣。由於家裡並沒有琴好彈，幼兒園的老師，還讓女兒帶回一台電子琴。

女兒回家後，就把電子琴當遊戲機，想到便到桌上彈一下，完全不需要我催促練習，有時還會拉著我當聽眾聽她彈琴，看她自彈自唱快樂的模樣，讓我心動也想學。每次上課前，女兒是期待的，並且上課回來後，她也會依樣畫葫蘆，輕聲細語教著我，不管我再笨拙，她都會很有耐心地教我，且不斷讚美我好棒。

一個月雖只上三次，但我發現成果卻相當豐碩，最重要的是女兒是快樂的學習，在毫無壓力下，開啟學琴的動力。回台灣後，她要求我讓她繼續學琴，雖學了好幾年，換過幾位老師，但日本啟蒙老師卻是她最想念、最喜歡的鋼琴老師。

還記得那年年末時，女兒問我要不要去聽演唱會，是從她的幼稚園畢業，已是歌手的學長，要在表演廳開演唱會。看女兒極想前去捧場，於是我請她跟老師說要買我與爸爸兩張票。那天放學後，女兒卻告訴我：「老師說要買三張票，因為我已長大了，自己也要一張票。」我才知道日本小孩看電影、看表演，只要不需要抱的孩子都要買票，獨自坐個位子。

演唱會那天，我看到許多父母帶著小孩，小孩們人手一張票，大方走進表演廳，最讓我訝異的是，當演唱者表演時，會場鴉雀無聲，孩子們屏氣凝神，專心看表演，完全無哭叫、吵鬧、說話聲，當我想與先生分享心得時，女兒用手勢制止了我。那晚我們非常享受那場音樂會，回國後，每次帶女兒去參觀展覽或看表演，女兒總能安靜欣賞，不得不說是當時培養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