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盛宜俊

很多老一輩的人，因為當年教育不普及，錯失了學習的機會。就如同我老媽，從小就得負擔家計，無法接受教育，成為人們眼中的「文盲」，常讓她引以為憾。

自從家父過世，我們這群孩子也紛紛成家立業後，母親即退出職場，也有了更多的空閒時間。她雖不識字但聽得懂國語，獨居的她，總會看看電視打發時間。我退休後，每兩個星期會固定回去探望她，陪她聊聊天。

有天陪她看電視，節目裡提到地球是圓的，她睜大眼不可置信的問我：「要是地球是圓的，那麼所有的東西不都會掉下來？」我聽後不忍取笑她，只覺得心裡酸酸的，莫非她就要這麼茫然的過完一生？於是，我興起了念頭，想多告訴她一些有趣的知識，心想或許會帶給她更多的樂趣。

除了解答地球是圓的外，我也跟她說有好幾顆行星和地球一樣，都繞著太陽在不斷的旋轉。也告訴她月亮和地球之間的關係，颱風的成因，四季的形成，以及自然界的各種奇妙變化。此時的她，就如同我教過的那些孩子般，對求知存在著滿滿的渴望，只要是她覺得新奇的東西，也會問我。

我甚至還曾跟她聊起外星人話題，令她覺得不可思議。我知道這些對她而言，既新鮮又有趣，我想或許能為一向生活在封閉生活圈裡的她，增添一些歡樂。

〈論語．里仁〉篇裡有段話：「子曰：『朝聞道，夕死可矣。』」誠然，孔子所提的道，是禮制，是仁義，博大而精深，是修練的一種境界，一般人很難企及。然而，對平凡的老媽而言，如能在她有限的晚年裡，多個人陪她聊聊有趣的事物，也是報答老人家栽培子女的一種回饋。我想，這或許能稍解她失學的遺憾，並能快樂的安享晚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