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宏信

俗諺說「始于月老，終於孟婆」，這是源自中國古代的神話，表示情侶相愛結合，最初是月老牽線，成為夫妻相守一輩子；往生後要走過奈何橋，喝下孟婆準備的湯，以消除前世的記憶。

先說月老，又稱月下老人，名柴道煌，是一位天神，主管人間婚嫁之事，可說是個「媒神」，其形象出自唐代李複言的《續玄怪錄》。

相傳，唐人韋固在宋城巧遇一老人在看書，老人說這書是人間婚姻簿，自己是掌管人類姻緣的神，並直言韋固的妻子目前三歲，要十七歲方能成就姻緣。接著拿出一條紅繩，稱以此繫牽夫婦之足，即便世仇宿敵或相隔千里，最終也會一線相牽。韋固想看看未來的愛妻，老人便帶他到菜市，指著一婦人懷中的三歲小女孩。韋固見那婦人衣著骯髒破爛，心裡惱怒，便派人去刺殺小女孩，結果僅刺中眉心。

一晃十四年過去，相州刺史王泰很欣賞韋固，就將十七歲的養女嫁給他。婚後，偉固注意到年輕貌美的妻子眉心總貼著花鈿，再三詢問後方知原來她就是當年的小女孩，不禁唏噓感慨，果然緣分天注定。

宋城縣的縣令得知此事，就把韋固住的旅店題名為「定婚店」。後人相信男女結合乃因月老牽紅繩撮合，月老遂成為媒人的代稱。

根據民間傳說，人死後靈魂會歸落黃泉，在奈何橋的望鄉台上看世間最後一眼。孟婆則常駐在奈何橋邊，為前往投胎的鬼魂提供孟婆湯，讓他們消除生前的記憶，進入六道輪迴。也有人說，孟婆就是哭倒長城的孟姜女。她眼見屍骸遍野，卻找不到丈夫的遺骨，為了不想憶起痛苦的往事，就以眼淚當藥引子，熬製讓人忘記前世記憶的湯。

事實上，孟姜女和孟婆都是杜撰的。

傳說孟婆生於西漢，生前勸人吃素不要殺生，在深山修行得道。當時因有人記得自己的前世，洩漏天機，於是上天就讓孟婆當幽冥之神，給投胎的鬼魂送上一碗湯，忘卻前塵往事。這碗湯，就被稱為孟婆湯。

至於孟姜女，既不姓孟，也沒有哭倒長城。姜是姓氏，孟姜女指的是姜家的大女兒，先秦時期，齊國貴婦都可稱為「孟姜」。據悉，孟姜女應是齊國一位將軍的妻子，秦朝修建長城時，她都已經死了幾百年了。

有意思的是，月老在天庭，孟婆掌地府，一個天一個地；月老撮合愛情，孟婆斷除記憶，一個助人開展新生，一個讓人忘卻前塵。上天注定的姻緣從月老開始，死後再到孟婆那裡投胎轉世，頗有白頭到老的寓意，故說「始于月老，終於孟婆」，似乎也滿合理的。